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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试炼3:小家与大家

奥拉星:我记得你的名字

她再次苏醒,来到一处小村落,在一片田里,有一个身强力壮的的男人,她被迫以一片空白的状态飘在他附近。

男人来自一个小山村,是个种地的,这一天,远处突然传来战争打响的声音,他和同乡丢下村子四处逃窜,他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父母早就去世了。

在逃跑的路途中不慎与妻子和其中一个孩子失散,他抱起剩下的一个孩子拼命逃亡,他只是个没有文化的种地的老百姓,在这残酷的年代里,能活着就是上天的眷顾。

本来就是依靠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和两头牛过活,现在牛丢了,地也种不成了,断了经济来源,他们爷俩很难过活。

男人给人干活,当牛做马,看到侵略者,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他不是个爷们,他怕死,怕那些枪炮,战争年代,只要能活下去怎么着都行,他在一个城里拉车,赚点糊口的钱,养活最后一个孩子,可这里的资本压榨人力,每次给的钱就那么一点儿,有时候他和孩子就啃着窝窝头,连馒头都吃不起。

他尽量把吃的喝的都给孩子,希望有个精神寄托,但是天不遂人愿,孩子没有饿死,反而被打死了。

孩子出门想谋个生路,不小心撞到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华贵的妇人,那妇人挽着身边的商贾,嫌弃的摆摆手,让人把孩子弄走,跟着商贾去了一个酒店。

商贾看那孩子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百般嫌弃,然后命人把那孩子扔出城区,孩子被扔了出去,刚站起身,一辆重型汽车直接从孩子身上碾了过去,当场丧命。

恰好被拉到客人的男人看见,他发了疯似的冲出去,抱着他的孩子嚎啕大哭,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崩塌了。

开车的人下了车,居然是和他同一个村的那个无赖,那无赖嗤笑两声,扔了两个银元,驾车扬长而去。

男人抱着孩子,想把他带进城里,城口的卫兵不让,他沉默,把刚收的钱退给那个客人,抱着孩子的尸体走了。

连包车的工作都不要了。

他把孩子埋了,埋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让他安眠。

他颓废了一段时间,而她作为无形之物跟在他身边,去体会他的情感,那一瞬间的愤怒、悔恨疯长,但很快又被懦弱盖下。

他开始向西行走,每路过一个地方,便要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贮备上路的食物,然后再度处出发,他的妻子和最后的孩子下落不明,不知生死,他要找到她们。

就这样,他徒步走了好几年,期间还意外看过几个战场,那里尸横遍野,鲜血早已干涸,把黄土地染成暗红色,有些尸体已经腐化,开始露出白骨,加深了他对战争和死亡的恐惧。

他不想参与战争,但又极力想要活着,他一步一步走着,在一个废墟里看到的两具白骨,穿着朴素的麻布衣,森然的手骨上戴着一对银手镯,刻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字,骨头多少有些裂痕,不是自然裂开的,是被殴打致死的。

旁边的孩子骨架有些发黑,能看出被击中了头部,一击致命,缺失了一条小腿,是被硬生生砍下的。

他跪在地上,身体早就很瘦了,手上是干裂的茧子,鞋子早就破的不成样子,他就编了个草鞋,脚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冻疮。

天冷的时候,他会停在人多的地方,勉强度过冬天。

现在,他彻底没了牵挂,也没了走下去的动力,长久的奔波使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对中年夫妇发现了他,把他带走了,给他煮饭,还把旧衣裳给他穿,暂时让他解决了温饱。

他感激他们,为他们劳作,以作感谢。

女人问他是不是认识那两具白骨?口中操持着他没听过的口音。

他说那是他的老婆孩子,他们都死了。

女人说他的老婆孩子是被几个壮年活活打死的,就在前几年的时候,那些个男人想逼良为娼,他老婆宁死都不愿意,那几个壮汉抄起东西就打,孩子为了保护妈妈被击中头部一命呜呼。

那些壮汉不依不饶,打算强扯着她走,她不肯,死死的抱着孩子怎么都不松手,女人和丈夫当时想带人去阻拦,没拦住,那可怜见的就被活生生打死了。

当时受到胁迫,歹人用武力把他们赶走了,他们不敢说什么,只是宽慰男人看开一点,好歹他还活着。

刚回来恰好就遇到男人了。

男人把白骨埋了,和他们四处奔走。

后来,男人经常能听到他们提起一个革命军,好像是叫红星革命军,他们为民做实事儿,意图推翻侵略者的统治,统一这个国家,实现真正的自由。

男人没什么感觉,那和他无关,他能活着就很费劲了,哪有空去想那些伟大人物说的话?

那对夫妇竟把他带进了红星革命军的队伍里,想邀请他加入,他拒绝了。

“同志,你可要想好了。我们不会压迫你,只是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有个保障。”女人的丈夫劝解道。

男人摇了摇头,态度坚决:“什么同志不同志的,俺读书少,大字不识几个,但俺不是傻子,革命军是啥?沾个军字就是要打仗,上战场的。俺不去。”

“你们二人帮衬了俺,俺谢谢你们,俺不想掺和进去,世道太乱,俺能活着就不错了,你就别劝了。”

“一路上,俺也听了不少话,什么舍小家为大家,那是大人物们做的事,俺就是一文盲,种地的,不关俺事。就算你说得有理,俺也不去。俺的小家已经没有了,就剩俺一个人了。”

男人操着土话向他们下跪磕头,被扶了起来,他们可不敢受这一跪,男人最后弓着腰走了。

他都是即将步入中老年的人了,哪有功夫折腾那些?说他什么都行,他不会触犯原则上的事,就这么过完后半生就行了。

想想那些人极力反对他离开的眼神,他就想笑,看他们的样子,家里人要么都安全无恙,要么还有念想,他可什么都没了,就剩下活着这么一个事。

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孤苦漂泊数十载,家破人亡的惨状,他要活着,顽强的活着,活不下去就等死,至少不会疼。

什么战争啊,大义啊,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连小家都没有了,凭什么无偿去看顾大家?他的牵挂就是那些大家里的成员弄死的,很快他也要死了,不如让自己最后舒坦点。

他在一个人丁稀少的村落里种地,这一种就种到了革命结束,这个国家解放了,他的寿命也到头了。

他细细回想着自认为窝囊但平和的后半生,然后闭上了眼睛,看完走马灯,咽了气。

她静静的看着男人的一生,除了那声同志让她有些动容。

她什么也没说,看着这里消散。

一个半透明的弹窗出来了,上面写着:「你这人真是怪哉怪哉。我这就把你的记忆给你。」

安泽瞬间恢复清明,看着系统面板。

「我很惊讶,你的暴怒情绪是最容易被激发的,但是被你控制得很好,我强行激发了你的恶念,在第一个试炼里。你最后选择了死亡。」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你竟然没有嫉妒这一情绪!我强行给你注入嫉妒,你却只是感到违和与不舒服,嫉妒只让你陷入了几秒钟的负面状态。」

「而这个第三试炼,我重启了一次,同样的结果,你很平静,为什么?」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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