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带着祈安乘上一艘飞船,竟在飞船上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面色如常,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白,显眼的反而是他的黑色挑染,那个人手上拿着黑白棋子,看外观,像是国际象棋,还都是王棋。
那个人显然没注意到李宝,他的旁边还有一个仿佛吸血鬼贵族黑发男人,两个人笑声交谈着什么,那显眼的精灵耳表明了他们的种族,并非人类,说不定和祈安一样呢。
他没功夫想那么多,带着祈安去往乘客座位坐好,等待飞船起飞,很快,飞船起飞了,很平稳,几乎是半个小时,他们抵达了一处从未来过的地方,飞船有了些故障,李宝干脆直接下了飞船,他们本就是没有目的地的四处游荡。
而这一次,那青年终是注意到他了。
“是你,流浪行医。”李宝顿住了,扭头看向他,一言不发。
不是他不愿意说话,而是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毕竟他们并不相熟,唯一见过的一次是战场上,令人对他的印象是极为深刻的。
倒是祈安,捏了捏李宝的手,他现在有些害怕,眼前陌生的男人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压力,李宝皱起了眉:“先生,你吓到我家孩子了。”
“嗯。抱歉。”青年收起气势,李宝感受不到,因为那对他没有威胁,而祈安不一样,他的感知能力很强。并不是说李宝很迟钝,只是对李宝而言,没什么能让他感到害怕的。
“我能问问当年你出现在战场的理由吗?”他似乎还是有些疑惑,李宝听了这话,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救人。”李宝平淡的回答,看青年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
那未免太过巧合,怎么他们刚走,他就出现了?但是,世间本就有很多巧合,就算不愿意相信,可那是事实。
但李宝的眼神告诉他,眼前的人类很真挚,到嘴的话似乎咽下了。
“你们的战争与我无关,我只是在尽一个医者的职责。我救了很多人,可我好像谁也没救。因为他们都没能活下去。那座堆砌成小山的尸体堆里又死了多少人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让他们入土为安。”
“这个回答,你满意吗?先生?”李宝说这话时,眼里有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又很快藏了起来。
“是我冒犯了。你的事迹我也多有耳闻,听说你在很多地方停留过,也救了不少人,不知李先生可否愿意与我去一个地方?那里很需要你这样的医生。”青年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李宝沉默片刻,拒绝了:“不去。同意了,就表示我在一场无形的战争里站了队。我是个医生,不是什么政治家,阴谋家,假如你们需要我救人,我可以去,前提是,我不会站队。我是自由的行医,我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很久。”
“如果你还想要劝说什么,请回吧。”李宝拉着祈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青年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
离开飞船的李宝和祈安走了很久,飞船飞走了他们也不曾抬头看一眼,又过了十年?也许是二十年?祈安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李宝远行,只能停留某处,转眼祈安长的像个青葱少年了,这一天,李宝和祈安在一个土坑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上的伤痕好像被什么腐蚀了一样,李宝瞳孔微缩,制作了两个简易面罩,戴在自己和祈安的脸上。
看样子,是疫病。
那具尸体的手脚还残留着血丝和图,指甲盖里也是。他的表情绝望,沿途还有他爬行的痕迹,手脚并用的疯狂逃跑,就像被什么洪水猛兽追逐一样。
他们思考了很久,最后,祈安被李宝强硬的留在他们搭建的房子里,李宝拿着药箱沿着痕迹找去,祈安老实的待在房子里,照顾他们种下的草药。
痕迹消失的地方,是一个村落,门口有一个看不清字迹的石碑,只留了一个符号,似乎是孩子刻下的画。
里面哀嚎连连,他带着药箱走了进去,不断查看这里的病人的症状,呕吐,浑身长脓疮,烂掉的地方像是被泼了硫酸一样,眼睛布满血丝,瞳孔周遭还有一圈红色的光圈。
病毒性疫病,老师的典籍里有记载,这种病所需要的草药很普通,疫病来源不明,医治方法是他老人家在自己身体上实践出来的,换而言之,这个病症的第一个例子就是他自己。
但是那些草药有限,还有一部分是祈安的药,思酌片刻,他取出一部分草药,开始搭配处方,然后熬药。
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他同时看顾三个药罐,搭配针灸疗法,救助了一部分人,那些人喝过药后,身上不再长出新的脓疮,旧的也在缓慢消退,他把方子留给那些人,然后离开了村子。在回去之前,他提前喝了一小碗药,又往身上抹了一些草药的汁水。
回到了那间小屋,小屋里,祈安有些焦躁不安,这么多年过去了,祈安对抑制剂的渴望消退,转而变成了对草药的痴迷。
李宝很奇怪,但也没说什么,至少这孩子现在活的好好的。
祈安见他回来,迫不及待的冲上去抱住他,活像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幼崽,李宝安抚一般揉了揉他的头,然后开始熬药。
次日,他带着祈安一同前去看看村民,祈安乖巧的抱着李宝给他做的新药箱,还把院子里种植的其他草药摘取了一部分,放进药箱。
村子里,那些喝过药的,还需在服用一段时间才能康复,但那些疤痕大概是消不了了,很快第一批康复的人出现了,他们对这种病毒有了抗体,甚至加入了找药的行列。
出了村子,这些常见的草药,他们知道哪里有,而且遍地都是,当然不是指李宝的房子,而是村尾的密林里,到处都是草药,他们花费了几天才采够草药量。
这个村子算是度过了危机,李宝确认村民无事后,又教导着祈安,祈安拉着李宝的衣袖,乖巧的听着。
但事情似乎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