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仿佛像监斩官随意扔下的判签,只一个字,定了你的生死。
火红的刀以破空之势直指你的喉咙,只临一寸,长刀刺入,不费吹灰之力摘下鬼头。
“噫!”善逸惊叫,慌不择路的去抱杏寿郎的胳膊。
“等等,炼狱大哥!前辈可能、可能有什么苦衷……”炭治郎也开口替你说话,但不得不承认,他看你的眼神没有以往的纯粹。
——并不意外,若是毫无芥蒂的接受了,那才有问题。
你瞥了一眼随时可以夺你狗命的日轮刀,是和炼狱杏寿郎一样的、强烈的太阳气息。
一点都不好受,脖子部分皮肤甚至被灼伤,又自愈,碍不住肉香缓缓溢出。
——我毕竟是恶鬼嘛,果然不能离太阳太近,人也是。
某人心里同样不好受,把刀指向救命恩人什么的,心理负罪感不是一般的强,尤其还是炼狱杏寿郎这种以正直闻名的超级大好人。
但他绝不能意气用事,他是柱,鬼杀支柱!所说出的每一句话,挥出每一次刀,都要以鬼杀队为准则。
一丁点儿失误都可能给鬼杀队带来灭顶之灾,若真是如此,炼狱杏寿郎切腹自尽都不为过。
所以,对不起少女,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杏寿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甩开善逸,手臂绷直,死死盯着面前冷漠的少女。
你自始至终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仿佛早已料定这一切。
“……你们见识过的,我的血鬼术。”你的嗓音当如纯银做的,敲冰戛玉,透露出清醒,“【阴阳置换】唯一作用便是让处于「阴阵」与「阳阵」的人进行状态置换,发动时会出现太极图案以划分目标与施法者,亦是血鬼术的波及范围。”
“可以用来攻击,但我更倾向于治疗。有眠娘在前,能让我使出这一招的,只有必死的情况。换而言之,这招于我来说消耗非常大,我需要人类的血液来保持自己的理性和体能。”
“我是只鬼,我无法泯灭自己的天性,但可以学会克制。在成为鬼后,我没有吃任何人类的血肉,血液也是在他们自愿的前提下才饮食的。”
“而且,我是和珠世小姐一样,脱离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不用担心我会暴露鬼杀队的位置哦。”你慢悠悠的,说出最后一计重磅炸弹。
“唉?”炭治郎瞪大了眼睛,“前辈也认识珠氏小姐吗?”
“嗯。”你朝他微笑,尽管杏寿郎的刀还没放下,但这并不妨碍你和炭治郎隔空聊得飞起。
“当初是珠氏小姐收留已经化为鬼的我,并告诉我可以向穷人购买血液来替代吃人血肉。我在她身上闻到了你的味道,便猜测你和珠氏小姐认识。”
“这样啊……”
其实在你说出珠世的那一刻,炭治郎的心就不知不觉间向你倾斜,现已完全站在了你这边。
相似的体型总是让他把你代入祢豆子,不忍于心。
“炼狱大哥,前辈没有说谎,鬼舞辻无惨给每个鬼的下了诅咒,一旦说出它的名字或事情,就会触发诅咒,导致死亡。但前辈说了名字却没有死。”
炼狱杏寿郎并没有就此听信后辈的话语,那把刀始终横在你的脖颈前。
炭治郎急的都快善逸附体了,想阻止又无从下手。
善逸再一次爬向杏寿郎,嘴里不停叨叨着“误会”“等一下”诸如此类的。
“……”
焦灼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炼狱杏寿郎收刀的那一刻。
“对不……”
“我理解。”你打断杏寿郎的话,笑眯眯的看着他,“您也是为了鬼杀队着想嘛。”
杏寿郎愣了一下,接过话头:“是这样没错,感谢少女能理解炼狱。”
“嗯。”你说完又低头撸祢豆子了,昨晚的战斗消耗了她太多精力,现在放松下来已是睡眼朦胧。
辛苦你了祢豆子,好好睡一觉吧。你的动作更加轻柔,几番下来成功将祢豆子哄睡。
一时间没人说话,只有远处伊之助和眠娘比力气传来的哼哧声。
被搞的头皮发麻如芒在背的炭治郎决定主动一点。
“前辈会和我们回鬼杀队吗?”他边说边从你手里接过祢豆子放进箱子。
你抬头,视线刚好落在对方沾血的绿黑棋格羽织上,恍惚记起这三只身上好像还有伤。
啧,心大了。
你指挥眠娘上身,炭治郎和善逸这儿很顺利,只有伊之助,比力气正上头呢,面前翠绿藤条突然暴起分出无数枝条,直直的高速向他袭来。
那一刻,伊之助的汗毛齐齐竖立,野兽般的直觉让他险些拔刀砍下。
——危险,极其危险。
这是伊之助脑中唯一的想法,但他忍住了,任由眠娘攀爬到身上,因为他相信他的小弟也就是你不会伤害他。
敏感的皮肤受不了过多过繁的触碰,遏制不住的瘙痒,伊之助不断做着深呼吸缓解,一股接一股的白气从野猪头套中擤出。
还好治疗的时间不长,要不然伊之助还真坚持不了那么久。
“哈哈哈,我们再来!突猪猛进!突猪猛进!!”满血复活的伊之助和眠娘陷入新一局的比试中。
炭治郎对你的治疗表示感谢,善逸也哭唧唧的求安慰。
眠娘从你俩中间钻出来,隔绝了他令人窒息的狗狗热情。
——嗯,还是和眠娘玩吧。
咳,说回正题。
“关于这个要看你们的领导者吧,强行到不欢迎你的地方做客,对双方都是一场折磨。”
话音刚落,一只乌漆嘛黑的乌鸦闯进来扯起个嗓子就开始叫唤
“嘎~嘎!鬼小姐,产屋敷现任主公——产屋敷耀哉,邀你一聚,嘎,一聚,一聚!嘎~”
它落在你的肩头,清清喉咙看起来还想再叫一遍。
“产屋敷现任主公——产屋敷耀哉,邀请鬼小姐一聚,一聚!嘎嘎……”
果然。
聒噪的叫唤堵在被人捏住的鸟喙,炭治郎顾不得餸鸦的不满,急忙抓住它扑腾的鸟翅把它弄下来。
“知道了我们知道了,别叫啦。”
天王寺松右卫门?原来是炭治郎的鎹鸦吗?没想到是个话痨鸦,好吵´_>`。
那边炭治郎被挣脱下来的天王寺啄的到处跑。
“痛痛痛,天王寺,很痛的啦!!”
最终是和好了,炭治郎顶着一身包坐回你旁边,有些欲哭无泪:“不管怎么说,前辈和我们一起回去就好,在路上也有个照应。”
不过,炭治郎突然就想起上次风柱捅祢豆子的事,感到一阵肝疼。
——前辈、前辈也是鬼啊,偏偏对方又是个蛮不讲理的家伙。
前辈啊……
炭治郎担心的看着你。
“嗯,一起走吧。”你压根没接收到后辈的提醒,随口回了一句就往后缩缩,在背阴处,藤蔓编制的遮阳伞悄然松散,露出几个小孔。
你倚靠着,眼睛余光瞧见一群包裹严实的隐收拾着残局。
隐们秩序井然,办事干练,彼时已将残局处理的七七八八。
你观察了他们近一分钟,发现十个隐里面有九个都在偷瞟这边,可能碍于柱的威严什么的没有太明目张胆。
刚刚天王寺的大嗓门说得几乎都听见了,根本瞒不住,你不确定隐中有没有多嘴的人,万一……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对方既然邀请了那你就去,加入组织总是比单打独斗好的。
——这操蛋的一切,趁早结束吧。
你皱起眉头,金色的竖瞳尖锐而锋利,过于稚嫩的脸上平白多了一股戾气。
——好奇怪,明明一切都是炼狱所期盼的,为什么……心里会发堵呢?
炼狱杏寿郎一直没说话,静静的看着炭治郎和你谈笑风生,看着尴尬的氛围被炭治郎一点点消除殆尽。
哈……作为柱的我还真是失败啊……
猫头鹰沮丧得蓬松的毛毛都塌下来了,一股子颓靡的气味散出来传进炭治郎的鼻子里。
——唔…悲伤的气味,是从炼狱大哥身上传出来的吗?
炭治郎转头收获一只丧气的猫头鹰,伤心都要溢出来了。
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炎柱大哥呢✧*。(ˊᗜˋ*)و✧*,炭治郎表示很稀奇。
细心的炭治郎很快分析出炼狱大哥这样的原因,贴心告诉他你其实没有生气,前辈很温柔的,并鼓励他多和你说说话。
听此,杏寿郎的头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再度蓬松,两只眼睛重新闪烁高光,360°无死角的释放“搜嘎”的信息,然后,在贴心后辈的鼓励下,他勇敢A了上去。
“话说,少女那句‘还好赶到了啊’是什么意思?我和少女之前见过面吗?”
炭治郎:惊慌失措!!
不是说这种话啊!炼狱前辈!!
善逸:噫噫噫!!好可怕好可怕,气氛又变怪了!
伊之助:哼哧哼哧(比力气中,无空)
你:(/_\)
果然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吗!早知道就不为了装逼说那句话,明明沉默可靠的人设也很帅的。
不过你在之前就已经思考好了对策。
“是炭治郎哦,我和炭治郎之前见过的。”
“唉?!这是真的吗?我……记忆里好像并没有前辈。”
“嗯哼,是真的哦。”你耐心帮他回忆,“几个月之前的事了,当时是在东京府,炭治郎那时好像有什么急事,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冲的很快。因为留下的印象太深,所以就记住了。”
“后来在珠氏小姐身上发现了同样的味道,以及……鬼舞辻身上。通过珠氏小姐我了解到鬼杀队这个组织,同样猜测你可能是其中的一员,所以让眠娘追踪你的气味,来找你。”
“在来的路上,眠娘告诉我,这里有极其强大的鬼的气息和强烈的血腥味,害怕来晚了有人丧命,所以才会说出那句话。”
“原来是这样。”几个月前炭治郎确实在东京府,还认识了珠世小姐,如果是在追鬼舞辻无惨的那个时候,确实有可能相遇却不记得面孔的情况呢。
想到这,炭治郎不由傻笑起来:“我和前辈的缘分还真是奇妙。”
是啊,谁又能想到呢,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擦肩而过,却将无数人的羁绊相连,在命定的时刻发挥既定的作用。
“嗯嗯。”你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点头似赞同炭治郎的话。
——当然是假的啦。
你可没那么多好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