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

“曹……曹……曹仵作?”

眼前的妇人约摸四五十岁，年纪不算大，却也华发横生。头发被规规矩矩盘成干净利落的发鬓，此人正是红昭府第一女仵作曹惠莲。

待姜昭反应过来连忙颔首， “晚辈不知是曹仵作，多有冒犯。”

曹惠莲摆手， “无事，还是赶紧验尸吧。”

姜昭点头称是。“曹仵作，我看尸体身上有多处刀伤，还要麻烦你检验出是何种刀具所伤。”

曹惠莲深深看了一眼姜昭， “不会验尸就别乱动。”

姜昭略显尴尬却也专心给曹惠莲打下手。

半晌，曹惠莲抬头，对上姜昭的眼。“死者的主要死因是溺死，口鼻处都有些许泡沫。身上的伤口多是镰刀所到，也有几处菜刀所伤。”

姜昭点头，这也与发现尸体时刘兰兰浑身都是水相吻合。

“那这笑容?”虽然姜昭在大学的解剖课上吒咤风云，面对各种动物器官尸体毫不畏惧但刘兰兰的笑实在太过恐怖。

曹惠莲思索半晌，“应该是死后被人故意所致。”姜昭低头不语， “有没有可能也是中毒?”

“不可能，我用银针探入死者喉间，并未发黑，绝无可能是中毒。”

姜昭拿起旁边的一根银针，直直插入刘兰兰脖颈处，再拿出来针尖已然发黑，曹惠莲望向姜昭的眼睛多了分诧异。

姜昭把银针放好， “曹仵作，喉间的毒只有人刚死才能用银针试出来，而刘兰兰，已经死了几天了吧。”

曹仵作望着姜昭，语气惊喜， “对……对！虽然是今早才报的官但尸斑和僵硬程度都证明刘兰兰已经死了三天了。”

“虽有中毒迹像，但她确实是溺水而亡。”

“对！”姜昭应道。瞳孔放大.耳朵和鼻孔处都有少量血迹，确实是溺水而亡，应是溺死后药效发作。

“这个刘兰兰是关键，之前七起案件的被害人都是简单的溺水而亡，当天死，当天被人发现，当天报官，一刻未曾耽搁。”

“可偏偏这个刘兰兰，失踪了三天，她的家人也没想过找，却在死后才选择报官，还说什么水神杀人。”

“还有毒……刘铁匠的死，刘兰兰的诡异笑容皆有一种毒药所致。”

姜昭的直觉告诉她刘兰兰家里决对有秘密。

“走！去刘家！”

亥时一刻，寿康坊，刘家——

“县……县令。都这么晚了为什么来这里啊?最近水神的事闹得人心惶惶的。”有个小捕快哆哆嗦嗦的回。

“今晚，要不还是回去吧，这……这怪渗人的。”陈寿也回。

“对呀！县令，衙门里不还关着刘大娘呢吗?今晚干脆去审她吧！”

姜昭摇头，“这事拖不得。”

说着，姜昭指挥捕快们四散开在屋中翻找。

“回县令，并未发现异常。”“回县令.没有。”“回县令，没有。”……随着一声声的“没有”姜昭也低头不语， “不应该啊。”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也越来越接近于时。子时一刻，随着更夫打更的声音，一道烛光也在屋中炸现。

众人皆被晃了眼睛，再睁眼，有人惊叫出声， “啊！水……水神！水神出现了！下一个死的就是我啊！”

姜昭也被惊了一下，只见破旧的土墙上映着一个影子，这影子虽不清晰却也能看出有三个头，皆头发披散，干枯蓬乱，身形十分高大，有将近三米。

最重要的是这影子是…倒着的！

“别…别杀我！放过我！我不想死！”之前目睹“水神”的捕快似发了疯，嘴中念叨着就往门口冲去。

“拦住他！”姜昭一声大喝，陈寿和几个年长的捕快也顾不得害怕，三下五除二将那捕快按住。

姜昭则冲出了屋子。登时，屋内烛光一闪，灭了。姜昭追出了门就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隐秘在黑夜之中。

姜昭长长呼出一口气，也算知道了什么“水神”只是人在装神弄鬼罢了。

姜昭将目光移向了刚刚黑影站立前方的一面墙上，“这墙…在刚刚出现‘水神’影子的墙的对面。”姜昭有了些思路，她从衣襟里找出一个火折子，靠着微弱的火光在墙上。

忽然，她手指一顿，她在这面墙上发现了一个小孔。一道灵光在姜昭脑中炸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陈寿疑惑地望向自家县令。姜昭立于门外，手中的火折子还没灭，映着她的脸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