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长沙的火车站内,两列整齐的兵小跑到月台的走廊两边,接着,原地小跑两步后停下,然后整齐划一的向走廊中间转身。两个副官模样的人站在里侧,一个是佛爷从东北带来的,也姓张,叫张日山,另一位,是长沙九门姜家的当家人,姜砚宁。张日山戴着军帽,军装与一般亲兵无异,姜砚宁则是琉璃簪绾发,墨绿色军装外罩了一件同色的大衣,她这么穿,是佛爷特批的,虽说是个副官,可佛爷也得给她三分薄面,这里面的复杂,除了佛爷亲近的几个人,没人理得清。
脚步声传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走廊的转角处。耳力好的,光听脚步声就能听得出来,不是普通人,脚步刚劲有力,又透出一股轻盈,是个练家子。两列亲兵抬起手敬礼,随着那个穿着布防官制服的身影由远及近,随着佛爷的靠近,一排一排亲兵放下手,两位副官在佛爷走近时抬手敬礼,佛爷掠过两人身边,面无表情地问道:张启山“怎么样?”
张日山“这辆军列,没有番号没有标识,是凭空出现的。”
张日山毕恭毕敬的答道,佛爷脚步一顿,转身问道:
张启山“人呢?”
姜砚宁手向后一勾,两个亲兵押着顾庆丰走了过来,随后看向佛爷:
姜砚宁“佛爷,他就是昨天晚上在这守夜的顾庆丰。“
顾庆丰“三位长官,我什么都不晓得。”
顾庆丰边摆手边慌忙说到,
张日山“昨晚列车进站,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请如实回答。”
张日山紧盯着顾庆丰的脸说到。
顾庆丰“我们站长说了,现在可能是由于战备的原因,经常有列车突然抵达,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顾庆丰慌忙说,
姜砚宁“车里面挂着死人,也不是第一次吧。”
姜砚宁口气有些不悦。
顾庆丰“我……”
顾庆丰有些语塞。
张日山转向张启山:
张日山“一般军备列车进站的时候,会通知当地的警卫,可是这辆车并没有通行记录,是凭空出现的。”
张启山英气的剑眉蹙了起来:
张启山“进站时间。”
顾庆丰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
顾庆丰“我们站长说……”
姜砚宁“守夜的人是你还是你站长?”
姜砚宁的口气带上了几分冷意,
顾庆丰“是我是我。”
顾庆丰慌忙答道,
顾庆丰“我昨天看了一下挂钟,好像是……快零点的时候。”
张日山“经查实,这是一辆零七六列车,里面的人恐怕是……”
张日山凑近张启山,
姜砚宁“日本人。”
姜砚宁帮张日山把话说完。
佛爷复而转向列车,快步走到车厢旁边,盯着076三个数字和日本国旗,又走到车头的车窗边,用带着手套的手擦了擦车窗上的锈迹,看向驾驶室内,尸体和昨晚没什么区别。两个副官走到佛爷身边,张日山开口道:
张日山“佛爷,这种军列大多产自东北,后来一度开到西北,被国民政府征用,重新涂改,可是这辆列车锈迹斑斑,像是从废铁站里开出来的一样。”
佛爷又看向顾庆丰,姜砚宁抬了抬下巴,那个亲兵立马押着顾庆丰上前,
张日山“说,人什么时候死的?”
张日山严肃的问,
顾庆丰“我昨天晚上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顾庆丰如实回答,
顾庆丰“三位长官,这个车头后后面的车厢全都是铁皮焊死的,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张启山“准备的怎么样了?”
佛爷问道,
张日山“气割瓶已经送到了。”
张日山点了点头说到,佛爷向后摆了一下头,张日山连忙答道
张日山“是。”
便转身向外走去,佛爷又向车厢里看了看,也转身,准备出去,刚刚一直显得呆呆的顾庆丰突然转身,向佛爷喊
顾庆丰“长官!长官!”
旁边的亲兵被吓了一跳,连忙拦住他
工具人亲兵“站住。”
顾庆丰“我有话要对长官说。”
顾庆丰甩开那个亲兵抓着他的手
顾庆丰“长官,站长他不让我们说出去的,我告诉你,这辆车,是一辆鬼车,这车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只要是半夜开进来的车,里面全都是横死的人,要下地狱的,”
他又往佛爷跟前凑了两步,手附在嘴边,
顾庆丰“长沙要来恶鬼了。”
说完又点了一下头,姜砚宁在旁边不屑的“切”了一声,佛爷用威严的目光打量他片刻,
张启山“把他带走。”
姜砚宁“是。”
姜砚宁向身后摆摆手,立刻有两个亲兵上前,将顾庆丰押走,顾庆丰边走还边喊:
顾庆丰“长官,恶鬼要进长沙了!长官,这是辆鬼车,这是鬼车,长官!”
张日山紧盯着气割发出的火花,刚才推着气割瓶和工具来的几个亲兵正在努力的撬开车厢上焊接的铁皮,姜砚宁捂着鼻子又过来:
姜砚宁“怎么样了。”
张日山“快好了。”
张日山说着替她拢了拢大衣,
姜砚宁“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是不简单。”
姜砚宁细细的柳叶眉微微蹙起,
张日山“有佛爷在,你怕什么。”
张日山转而继续盯着气割的进度。终于,随着“哐当”一声,车窗上的一块铁皮被撬了下来,负责割驾驶室门的那位兄弟闪到一边,姜砚宁不耐烦的上前,一脚将门踹开,驾驶室里面的情形呈现在众人眼前,尸体还是昨晚的样子,姜砚宁退出来:
姜砚宁“佛爷,没问题,打开了。”
张启山“封锁整个长沙,今天不进任何火车。”
佛爷皱着眉下令,
姜砚宁“是。”
姜砚宁应了一声,对着身后一个女兵耳语几句,那丫头点点头,沿着走廊出去了。
佛爷将半个身子探入驾驶室内,观察了一圈后退出来,进了第一节车厢,车厢里整整齐齐的放了两排铁架子,架子上……装满了棺材,佛爷向身后伸手。跟在他身后的姜砚宁立马将一个手电筒放进他手里,佛爷打开手电筒,开始查看四周,姜砚宁则跟在他身后,打着磷光筒四处看着,突然,姜砚宁手里磷光筒发出的光束定在了一块牌子上,牌子上,是日语。
佛爷将手电转了个方向,这节车厢的窗前趴着几具尸体,佛爷走近了看,发现他们的脸有不同程度被腐蚀的迹象,脸上黑色的蛀洞清晰可见,背部的衣物裂开,这时,车厢里的灯闪了闪,开了,佛爷扭头一看,姜砚宁站在电闸前,一脸无语的看着佛爷。
佛爷转头,进了第二个车厢,
工具人“佛爷!”
工具人“佛爷!”
入口处,两个亲兵抬手敬礼,在前面查看的张日山听到后转身:
张日山“佛爷,这里尸体死的都很奇怪,都是面朝下的。”
张启山“的确很奇怪,但不是所谓的鬼车。”
佛爷微微弯腰,查看着一具女尸,
张日山“没错。”
张日山点点头,
张日山“已经在检查整个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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