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我看她生的可爱,心中也生出几分柔软“管事太累了,我让他休息休息。今天我来看店。”
若不是这小姑娘看上宁宪了?
可是小姑娘下面的话打消了我这一念头“那先生以后可不可以天天来看店啊?”
我一阵疑惑“哦?为什么呢?”
“因为先生温柔,还很好看,娘亲说了,嫁人就是要嫁这样的郎君。”小姑娘十分兴奋的向我说明“市上的那些姑娘都念着先生很好看,都想娶回去当媳妇……呃……郎君,而且还听说先生有个表兄,长得也很俊呢!”
……小女娃,我听到了……
所以,我为什么是被娶的那个呢?
事后,我下午去询问了宁宪,那小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憋出来的东西,劈的我发直发焦“先生……呃……其实你在市上有个名号……叫……叫……叫衡阳一支花!”就后面那声,几乎吼出来。
“我知道了……”含泪而笑,近乎绝望的回答。
晚上,我照往例搬椅子去院中的竹丛下看月亮,洁白的月映着院子的地面澄澈,又在竹影的衬托下斑斑点点的摇曳。
这样的月景已经不多了,乱世之下,人不如狗。
想着想着,春风轻吹着我的脸颊,顺着摇椅的轻轻晃荡,困意来临,我就着月光睡了。
隐隐约约,我感到有人抱起我,不一会儿就被放在一片柔软的地方。
“春天的凉气还没过,这样容易得风寒的。”
应该是宁宪吧,不过声音有些成熟,果然还是在做梦啊。
……
朝阳爬上了远处的山头,天边泛着鱼肚白,穹顶之下,是一切万物的新生。
看着盖在身上的被褥,我有一阵恍惚,难道昨天真的是宁宪将我带回来的?
又想了一阵,曾经我也是这样睡着过的,但宁宪做事不细,不会在乎这些小节,也从未叫过我回房。
而且,昨日似是一位男子,呃……被男子抱了……
难道……
我急忙下床,洗漱后赶到了偏院。果不其然,那人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喝着宁县早上送来的米粥。
“咚咚”我轻敲几下房门,他转头注意到了我,赶忙要下床“先生。”
我抬手制止“不必了,你的伤需要静养。”边说着边抬脚走到床边坐下,手指轻轻扶上陈晏筝的脉搏,感受着他的情况“下次不必抱我,伤口容易崩裂,直接叫醒我就可以。”
而且男男授受不亲……
真奇怪,他的脉搏有些过于活跃了,应该是复伤的后遗症吧。
他见我如此说,忙的起身解释“失礼,因为不想吵醒先生,所以才贸然抱先生回房。”距离一下的拉近,陈晏筝温热的气息吹在我耳边。
这种感觉不太舒服,这是笼统的说法。
我略微退后一点,撩了撩散落下来的碎发,虽然不太舒服,但也依然保持一位文人该有的儒气“无事,以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可以走动了。三餐的话宁宪会送来,不必担心。军衣洗好放在衣柜,里面还有几套马褂和长衫可以穿,剩下的就去问宁宪。你们应该见过了,无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正要起身,就感到衣摆被拉住“等等,先生能不能领我参观一下青恒园?”
我一阵疑惑,思索一番才答道“你可以去找宁宪。”
“宁兄弟陪我走,若是出了事,先生恐怕不能及时到场救治,还是劳烦先生了。”
我正想再次拒绝,又转念一想,陈叔托我照顾他,若是出了什么事,也不好和陈叔交代,便应下来。
“你换好衣裳后,就随我来吧。”
站在门口并未等候多久,陈晏筝便推门出来。
他选了一件玄灰的长衫,常年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杀气被这长衫隐去了几分,更像是官场的老爷。
青恒园不算大,约莫半个时辰就能看完并熟记路线。最后的地点,我们停在了院中的竹林。
竹林被风吹的左右摇晃,发出沙沙声,这竹林不大,甚至算不上竹林,只能说是竹丛罢了。
“先生很喜欢竹子?青恒园中皆是栽种的青竹。”陈晏筝忽的在我耳边问道。
我并未看向他,只是抬头望着日渐拔高的竹尖“谈不上喜欢,只是青竹象征着新生。他们坚毅挺立,一身清正,也是一个美好的寓意。我总觉得新生总会在将来改变我们的命运。”
“或许……先生便是青竹呢?”
“不,不只是我。那中国的漫天星辰,将会是星火燎原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