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帮着言柏舟收拾行李,他不动手却在边上一直叽叽喳喳,一会这个一会那个,什么都要带走,弄得李姐心烦意乱。终于是不耐烦了,把衣服往箱子里一甩,大声说道:“就去十天,干啥啊这是,家都要搬去啊。我说日本是有多穷,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就不能去那边买吗?这玩意这么多,上飞机不得超重。”
言柏舟指着地上摆着的东西:“那边要没得买怎么办,远在异国我得照顾好樊航。”
李姐甩了甩手:“你快拉倒吧!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他比你靠谱多了。”
言柏舟听着点了点头,认可道:“李姐,你说得有道理。那行吧!你看着装吧!我出去。”
下楼时看到正要出门的言安常:“爸,你这么晚还要出去啊!”
“工厂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
言柏舟侧着身子靠在楼梯扶手上,懒散的问道:“工厂怎么还没放假,我们刑警大队都放了。”
言安常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们这些大老粗,怎么能跟我们科学家比。”
言柏舟立马调侃道:“你说我妈是大老粗。”
言安常拉开门一边往外走,大声回道:“说的是你。”
言柏舟笑着晃到沙发上,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从兜里摸出手机:樊宝,你在干嘛呢?
眼睛盯着手机,半天没动静,他又发了条:樊宝,明天早上我到楼下来接你,你行李多不多啊?
半天还是没有回复,言柏舟垂眉搭眼的看着手机嘀咕道:“这个点应该下班了呀!”
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吼叫:“柏舟,你上来一下。”
言柏舟叹了口气,回道:“来了。”
晃到门口,李姐提着两件羽绒服问道:“一个长的一个短的你带哪个?”
言柏舟看着两件衣服,满脸嫌弃:“八百多年都没穿过,这么丑,我不带。”
“我劝你最好带一件,日本不是我们这,冬天老冷了。”
言柏舟将信将疑:“能有多冷,再说我这身板不怕冷,不带,两件都不带。”
李姐挑了挑眉说道:“行,到时下飞机别冻成狗就行。”
这时手机叮了一声,是樊航给他回信息了:刚在收拾行李,我行李不多,对了,你记得带件厚点的羽绒服,那边冷。
言柏舟清了清嗓子,装着若无其事的说道:“那个,李姐,那件长的羽绒还是带上吧!我主要是怕樊航冷,我是不怕冷的。”
李姐白了他一眼:“损色。”
言柏舟不禁一笑,李姐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二天言柏舟和司机到楼下时,樊航已经推着行李箱在等着了。他急忙跳下来看着樊航手里的箱子问道:“这么小一个?”说着提起塞进后备箱,两人坐在后座,司机驶出小区。
言柏舟问道:“身份证,护照都带了吗?”
樊航笑着回道:“带了,都带了。”
言柏舟点了点,拍了拍胸口说道:“第一次跟你出去旅游,别说还挺激动的。”
“你之前去过日本吗?”
言柏舟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不过我做过攻略了,那地方虽小,玩得还是不少。”
樊航满脸诧异的说道:“是吗?你还做攻略啦,那这次游行就拜托哥哥照顾喽!”
言柏舟很受用,盯着他靠过去,拉着手:“再叫声哥哥来听一下。”
樊航推了推他的额头:“别闹。”
“我哪就闹了,你再叫一次嘛!”
“不叫。”
言柏舟准备上手挠他,这时司机叫道:“柏舟,到了,我就不送你们进去了,这里不能停车太久,你们回来时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们。”
言柏舟应声道:“哎,好曹叔,你回去慢点。”
两人拿上行李,言柏舟找个推车将行李堆好,樊航看着这一堆行礼,惊讶的问道:“你都带什么了,这么大两箱。”
言柏舟推着车回道:“李姐收拾的,不关我的事。”
樊航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言柏舟上手拉过他:“走啦走啦!”两人推着车向候机场走去。
折腾半天终于上机了,樊航转着脑袋不禁感叹道:“薇姐公司还真是豪气,居然给我们订的是头等舱。”
“那当然,郑叔出手,必定不同凡响。”
樊航点头道:“嗯,回头还得好好谢谢薇姐。”
“谢她干嘛?”
樊航认真的回道:“当然要谢她,那天她不带我去,咱俩哪有这机会。”
言柏舟拍着樊航的手,慢悠悠的说道:“只要老公在,只要你愿意,咱俩什么机会都会有,除了冲出宇宙,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樊航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调皮的说道:“嗯,你最厉害啦!以后跟着你混。”
“那必须的,跟着老公混,吃香的喝辣的,裤叉子穿最大的。”樊航听着摇了摇头,笑出了声。
四个小时的旅程,起飞没多久樊航就睡着了。言柏舟一路兴奋,两眼发光,毫无疲倦。飞机降落樊航从包里翻出羽绒服,他转脸看向身边的人问道:“你不穿?”
“拖运了。”
樊航睁了睁眼,很认真的说道:“零下两度哦!”
“没事,我不怕冷。”
樊航只好作罢点了点头:“好吧!”
刚下飞机,人还在通道里走,言柏舟就感觉到了寒意,身上一件薄薄的衬衣根本不顶用。樊航看了他一眼,歪头问道:“顶得住吗?”
言柏舟立马将人拉进怀里,手伸进他的外套里,上牙磕着下牙哒哒响回道:“顶不住,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
言柏舟紧紧搂着樊航,几次显些拌倒。一路抖着到行李提取处,拿到行李他手忙脚乱的翻开箱子找羽绒服,不消片刻箱子弄得乱七八遭。好不容易把衣服穿上,发现箱子关不上了。明明还是刚才那些东西,还拿出来一件衣服,怎么就塞不下了呢?正当言柏舟提脚准备踩下去时,樊航无奈的叫住了他:“我来吧!”“行。”言柏舟利索的答应,收回脚,退到一边。樊航摇了摇头开始替他整理翻得乱七八糟的行礼。
理好行李,两人推着行礼出机场跟接待的司机汇合。樊航用流利的日语跟司机确认完,两人便跟着司机走了。一路上司机一直用日语跟樊航交流,樊航也一直回应,言柏舟听不懂,就趴在窗户口看外面。
到酒店樊航办理完入住手续,言柏舟推着三个箱子走在前面,樊航拿着房卡跟在后面。走了一段樊航叫道:“这间。”
言柏舟停下拉住差点跑出去的行李箱,樊航打开门,立马张大嘴叫道:“我的天啊!你家郑叔还真是豪无人性啊!这确定是给员工的福利吗?我都想去他们公司上班了。”
言柏舟笑着放好行李,将外套甩在沙发上。樊航打开房间所有的灯,这是一个套间,有客厅有卧室还有会客厅,超大的浴室和洗手间分开,床上还铺满了玫瑰花瓣。落地窗前便是日本海,二十六楼的好视野,底下风光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言柏舟叫道:“樊宝,你先把外套脱了再看,屋里热。”
“回去真得好好谢谢薇姐,不行,我要拍个照发给她。”
言柏舟将他拉住,顺势搂进怀里,在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好了,你别老想着谢她了,拍照的机会还很多。晚上我陪你到海边走走,你再慢慢拍,现在先吃饭,我快要饿死了。”
樊航点头道:“嗯嗯,吃饭也都有安排的,就在楼下餐厅,你坐会,我收拾下行李,我们就下去。”
樊航将行李里箱里的东西整理出来,言柏舟拿着客厅的书翻了几下,全是日本字,也看不懂,看了几个图他就放回去了。
樊航朝他叫道:“走吧!”
言柏舟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替樊航套好,提起自己的搭在肩上,两人牵起手:“走,吃大餐去。”
服务生向两位介绍着菜品,樊航认真听着,然后跟言柏舟翻译。吃得到也没什么特别,刺身、寿司、烤肉、天妇罗这些在国内好一点的日本料理店也都能吃得到,味道也稀松平常。唯有最后一道蛋包饭,樊航甚是满意。
言柏舟可能是真饿了,每一道都囫囵吞枣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饭已是夜间九点了,两人牵着手走着小道绕到海边漫步。海风吹起樊航额头的碎发,他紧了紧胸前的衣服,言柏舟停下替他将拉链拉好:“衣服穿好,别感冒了。”
樊航笑了笑,言柏舟拉开衣服将樊航搂进自己怀里,小小的樊航窝在他的大衣里,暖暖的。两人依偎着往前走,樊航道:“小时候,我妈到冬天也喜欢这样把我包在她的衣服里。时间太长了,我快忘了她的样子,但那份温暖的感觉一直在。”
言柏舟停下来面向他,将人紧紧圈在怀里,深情的说道:“都说儿子像妈妈,你妈妈一定是个温柔漂亮的女人。”
樊航浅笑了一下,回道:“她走的那年是个冬天,那年冬天特别冷。好多事都记不太清了,我妈走的时候连张照片都没留下。我只记得她说话很小声,从来没有打骂过我,笑起来眼睛像月亮一样弯弯的。”
言柏舟将他搂紧,下巴搁在头顶轻声说道:“你是因为你妈才不过生日的吗?”
樊航仰起头,嘴角抿着:“嗯。”
“我查过你出生年月,是在冬天,但从未听你提过过生日的事。”
樊航点头回道:“我八岁那天,正好是我妈离开。刚开始是没人给我过,后来也就不过了。”
“你认识江晨风也是八岁那年?”
“嗯,那时我刚被送到福利院,因为个子小,老是被他们欺负,我就常常一个人坐在河边发呆。当时具体细节记不太清了,但江晨风受了很重的伤,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救上来。再后来他就了认了我当弟弟,一直照顾我。他家在新加坡,时常不在,其实细数下来相处的时间也不太多。”
言柏舟心疼的说道:“我家樊宝受苦了,你放心,以后有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吃一丁点苦。”
樊航不禁一笑,热气喷到言柏舟的脖颈处,言柏舟突然汗毛竖立,打了个寒颤。樊航问道:“是不是冷了,我们回去吧!”
“不是,就是你刚离我脖子太近了。”
樊航伸手摸了一下,问道:“这吗?”
言柏舟立马松开樊航,向后退去,捂着脖子说道:“你不要碰这里,这感觉太奇怪了。”
樊航不解的说道:“为什么,你那里这么敏感吗?”
“我总觉得被吸血鬼咬的人,不是失血过多死的。”
樊航歪着头问道:“那是怎么死的?”
言柏舟手摸着脖子,一本正经的回道:“兴奋死的。”
樊航失声大笑起来,慢慢向他靠近,故意盯着脖子说道:“那我咬一口试试。”
言柏舟摆手拒绝,转身就跑。樊航跟在后面叫道:“别跑嘛!我就轻轻的咬一口。”
“不要,你不要过来。”樊航笑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