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篇39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场海难并没有给言柏舟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隔天他便一切如常，不得不感叹他这身体素质是真的强悍。

那天，樊航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应他，但也没有拒绝。两人关系也更进一步了，在言柏舟看来，樊航就是太过害羞，其实心里早就认同他了，在一起是早晚的事。

自那天后言柏舟跟中了邪一样，总是莫名其妙的笑。还好训练时在学员面前还知道装一装，可一闲下来就跟个二百五似的老是托着下巴傻乐。最苦莫过于姜宽，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得跟他在一起，除了操心学员的事，还要看他犯花痴，还得帮他在学员面前堵柜门，忙得焦头烂额。

这天是射箭课，言柏舟和姜宽像往常一样先训话。姜宽拿着文件夹和笔站在言柏舟身后，言柏舟隔着眼镜看了樊航一眼，樊航不知道在看什么，到处乱瞟。言柏舟清了清嗓子向前一步说道：“今天的课程算是业余附加的，你们就当玩玩，但能玩好也算得上一个不错的技能。”

众学员开心的交头接耳起来，上岛一个多月了，每天都是大强度的训练，难得今天射箭，相对而言简直不要太轻松。

言柏舟嗯了一声，下面恢复平静，他继续说道：“我先给你们讲动作要领，呆会姜sir会给你们分组，可以评个分，赢的组明天早上可以免早课，输的不会受罚。”

下面高兴的欢呼，几个学员大叫：“言sir威武。”

言柏舟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抬手示意安静，他摘下眼镜向前走去，说道：“动作要领我只讲一遍，都认真听。”

姜宽将弓递了过来，言柏舟接过，众学员左右分成两堆认真的看着他。

言柏舟开始认真的讲解：“首先是站位，站在直射线前，就是我脚下的这条白线。然后左肩对准目标靶位，左手持弓，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微微向前倾，力量平衡的落在双脚上。”

他边说边示范，语言简洁主题鲜明，高大的身躯立在学员之间，姿态得体，英姿飒爽。樊航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言柏舟向两侧扫了眼问道：“能听明白吗？”

众人附合道：“听明白了。”

接着姜宽将箭递了过来，言柏舟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接过箭继续说道：“把箭搭在箭台上，羽毛这头向自己，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像我这样。”

两侧的学员空虚着手模仿着他的姿势，言柏舟继续说道：“接下来是扣弦，仔细看我的手，右手以食指，中指及无名指扣弦，食指置于箭尾上方，中指及无名指置于箭尾下方。看清楚了吗？”

众人附合道：“看清楚了。”

言柏舟说着转动自己的身体，让两侧学员都能看到，学员们都认真的伸手在空中比划着。樊航因为之前跟陈小卓学过，这些基本要领他都知道，所以他只是默默的听着，并没有像其他学员一样虚着手比划。

言柏舟转到樊航的方向，箭指向樊航，眯着眼睛朝樊航叫道：“樊航。”

樊航突然被点名，吓了一跳，众人均转身朝他看去。樊航慌张的看着言柏舟，半响才反应过来，急忙目视前方，立正站好大声回道：“yes，sir。”

言柏舟顺着箭头看着他问道：“你有在听吗？”

樊航立马回道：“有。”

言柏舟歪头朝他挑了挑眉，说道：“上课看着我，别到处乱瞟。”

樊航羞红了脸，低声回道：“知道了。”

言柏舟转正身子继续说道：“我们继续，扣完弦后就是预拉，举弓时左臂下沉，肘内旋，用左手的虎口推弓，并且要固定好。然后再开弓，左肩推右肩的力将弓拉开，拉至右手虎口，靠位下颌。那些胖得没有下颌线的同学，就拉到你脸跟脖子的斜街处。”

众学员听到这顿时哈哈大笑，姜宽在身后也不禁一笑，言柏舟保持着姿势继续说道：“接下来就瞄准目标，我们前方有六个靶位，选自己直线的那个。开弓过程中将眼、准星以及靶上的瞄点连成一线。准星在射击课上都有讲，不用我多说了。一切准备完毕，右肩加力同时扣弦的右手三指迅速张开、放。”

随着言柏舟的一声放，他手里的箭离弦向靶心射去，不偏不倚刚好正中红心。众学员拍手叫好，樊航看着先是一惊，而后看向言柏舟也跟着拍手叫好。言柏舟也刚好看着他，两人对视，言柏舟挑了挑眉，樊航接收到尴尬且害羞的收起目光，侧过身去假装很忙。

言柏舟依然保持着脱弦姿势，他继续说道：“箭中靶位后，从左臂到腕、肘、肩慢慢全身放松。不过这仅限在这种场合，真上战场要用到箭，就速战速决。”

言柏舟将弓交还到姜宽手里，学员向中间靠拢，站好队型。言柏舟扫了一眼众人，歪过头朝姜宽抬了抬下巴。姜宽会意向前几步，朝陈小卓叫道：“陈小卓出列。”

陈小卓小跑到队伍前站到一侧，姜宽道：“抽签决定，九人一组，分成六组。每小组选个小组长，负责自己组的练习和安全。大家先练习两小时，三点钟正式开始比赛。我强调一下，箭只能对着靶位，绝对不能对人。”

说完姜宽朝陈小卓招手：“你这方面有经验，帮我给他们分组，然后在一旁指导一下。”

陈小卓点着头回道：“好。”

言柏舟退到树下，戴上眼镜看着他们开始抽签组队。他看见樊航抽到跟陈小卓一组，高兴的跳起来跑到陈小卓面前。满脸笑容，然后叽哩呱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言柏舟心里五味杂陈越看越不是滋味，转身走了。

众人分好组后，开始各自练习起来。因为都是打过枪的，上手还是很快，一阵阵开心的欢呼：“射中靶了，我射中靶了。”

学员一个个叫着陈小卓：“小卓姐，你帮我看看姿势有没有问题。”

陈小卓上前帮着调整，姜宽也穿梭在学员中调整讲解动作要领，然后有一遍没一遍的强调安全。

言柏舟喝完水回来，看着乱糟糟的众学员，还有忙得像陀螺的姜宽，皱了皱眉头。他摘了眼镜眯着眼睛在人群中寻着樊航，扫了一圈在最后一个靶位看到樊航，他到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在那里对着靶位练动作。

言柏舟戴上眼镜向他走去，噪杂的靶场樊航并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言柏舟走到樊航身后，十几公分的身高差，他的下巴处刚好落在樊航的头顶。樊航拉着弓正在瞄准靶心，言柏舟倾身过去，双手附了上去，樊航一震，手上的箭显些离弦而去，他转头朝来人看了一眼。言柏舟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注意力集中，看前面。”

樊航迅速转回脸，集中精力看着靶心，小小只的樊航被言柏舟完全揽在怀里，言柏舟的胸口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樊航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还有他的体温。顿时有些慌了神，言柏舟冷静的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瞄准，放。”

箭在两人手中飞了出去，正中靶心。樊航高兴的看着靶心的箭，转头笑着向言柏舟开心的说道：“中了。”

言柏舟透过眼镜看着樊航脸上深深陷下去的洒窝，歪头朝他脸上快速的亲了一口。樊航捂着脸吓得往后退，惊慌失措的看向周围的人。还好大家都在忙着自己手里的弓，也没有注意到他们。

严坤抱着弓朝言柏舟跑来，笑着问道：“言sir，你帮我看看这样对不对？”

说着摆好姿势开始拉弓，言柏舟偏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自己练。”然后转身走了。严坤一脸状况外的看着旁边还捂着脸的樊航，说道：“为什么教你不教我？”

樊航收起手，捡起地上的弓说道：“当然是你比较优秀，不用他教。”

严坤开心的挺直了身板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哎，樊航，你们组都有谁？”

樊航没有搭理他，继续拉着弓练了起来。

在姜宽的哨声下，众人禁声按抽签的组排好队。言柏舟搬了把椅子坐在树下，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看着。

姜宽上前说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还是那句箭只能射向靶位，千万不可以对人，闹着玩也不行，都听懂了吗？”

众学员齐声回道：“yes，sir。”

将近两个小时的比赛，最后没有任何悬念，陈小卓带领的小组赢了。九人抱成一团欢呼，赢了不重要，重要的是赢了明天不用做早课，这才是最开心的。

姜宽向前大声喊道：“好了，今天就到这，晚上也不加训练了，大家自由活动，注意安全，遵守纪律。”

众学员大声的欢呼起来，没多久就一哄而散。

言柏舟还悠闲的坐在树下，樊航看了他一眼就被陈小卓拉走了。言柏舟隔着眼镜对陈小卓射出万箭，已将她穿心。姜宽理着手里的表走了过来，看着面无表情的言柏舟问道：“这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言柏舟摘了眼镜，缓缓的说道：“你说樊航有没有搞清楚我跟他现在的关系呀！”

姜宽将文件夹放到一旁，挨着言柏舟坐在地上，说道：“你不是说他接受你的表白了。”

言柏舟手肘撑在大腿上，有些矛盾的说道：“他接受是不假，我这几天在想，他到底明不明白接受代表什么？”

姜宽侧过脸，一脸奇怪的问道：“你什么意思呀！”

言柏舟放下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啊！自从那晚后，我觉得他对我也没什么变化，这谈恋爱嘛，不应该是老想黏着对方嘛，你看看他，从未主动找过我。”

姜宽似懂非懂的说道：“哦，你是觉得他不够黏你？那这么多人看着，他怎么黏你。”

言柏舟皱了皱眉头说道：“就当是人多他不好意黏我，但我们没收手机啊！可也没见他主动发个信息给我。”

姜宽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向言柏舟靠了过去，神秘的说道：“老大，我给你出个主意。”

“说来听听。”

“这样，今晚你问问他，攻的反义词是什么？”

言柏舟偏过头一脸好奇的看着姜宽，问道：“问这干嘛？”

姜宽挪了挪屁股继续说道：“你看哈，樊航如果回防或者守，那说明他是真不懂，那你得好好引导引导他，毕竟人家也是直男生生被你掰弯的。他如果回答是受，那说明他懂，那你开门见山，直接点，该干嘛干嘛。”

言柏舟扬起眉毛看着姜宽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