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篇24

言柏舟立马脸上堆上笑说道：“你什么时候买车了，怎么不跟我说，我有朋友卖车，能有优惠。”

樊航回道：“不是我的。”说完也没太理会他，自顾自的往前走。言柏舟急了，手一伸拉住小臂，理直气壮的问道：“那谁的？”

樊航心里一直在担心江旭的事，言柏舟这番无理取闹着实让他有些烦燥，他一反常态的吼道：“是谁的，关你什么事？”

言柏舟被这一反常态的一吼吓了一跳，樊航吼完也发现自己不妥。首先不说别的，这么大声跟别人说话就不礼貌，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教官。

他立马放软语气说道：“抱歉，言sir，我太大声了。我还是先走了，别影响你。”说完转身准备离开，言柏舟见人要走，跨大步挡住劝道：“我没事，别走了，来都来了。”樊航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示意。言柏舟立马堆上笑，将人拉住朝里面走，边走边问道：“你刚说在医院？我医院熟人多，有需要跟我说。”

樊航有些心不在蔫，没太关注他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当回应。言柏舟看了他几眼，见表情不对，他知趣的没再说话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会所，姜宽老远招着手叫道：“樊航。”

樊航努力扯出一丝笑朝他抬了抬下巴，言柏舟跟在后面长腿左甩右甩，大衣跟着那离奇的步伐也左荡右荡。

姜宽上前，拍着樊航的肩，开心的笑道：“樊航，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老大脖子都长了。”

樊航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这时后肩被人拍了一下。薇薇大声的叫道：“小樊樊，你来了。”

樊航肩往下一沉，转身朝人叫道：“薇姐。”

言柏舟站在一边，姜宽看了他一眼，调侃的说道：“樊航都来了，你怎么还一副要死的样子。”言柏舟白了姜宽一眼，没有说话。

侧门一男子西装革领，迈着八字步过来了，朝言柏舟笑着喊道：“言少，来了怎么不进去呀！”

言柏舟伸手拍住来人胳膊，上下打量了番，调侃道：“西装都穿上了，杨总。”

这个叫被调侃叫杨总的男人，全名杨业，也算得上是言柏舟从小的玩伴。父母取这名时，是希望他能像祖上杨家大将军，结果却是个玩世不恭的混小子。

杨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玩世不恭的气质，哪是西装盖得住的。”

言柏舟心情好转，搭过杨业的肩，笑道：“你管那玩意叫气质。”

杨业嘻嘻的笑道：“不能跟你比，不能跟你比，走走走，进去看看。”

说着便招呼大家往里面走，言柏舟并肩跟杨业走在最前面，听他在讲会所的事。姜宽跟薇薇怼来怼去聊着天，时不时薇薇还敲打姜宽几下。樊航跟在几人后面，心里挂着事，一直心不在焉。

走了片刻，经过一扇大门后，眼前瞬间开阔。是一个上千平的真冰场，旁边还有冰上项目训练场地。樊航最后一个进来，看着眼前的开阔的冰场，瞬间心情好了些。

滑冰是江晨风教的，他好像对滑冰有天赋，第一次穿上冰刀鞋他就能如履平地的走，江晨风不止一次夸他是个天才。他很喜欢这种脚下生风的这种自由感，他不会游泳，无法在海里飞翔，但每次滑冰，他都感觉自己在飞翔。每一次的旋转跳跃都没有束缚，像得到了真正的解脱，享受着前所未有的放松。上高中后，训练强度大，学业又紧张，加上还得兼职，就没怎么滑过了。从医院出来到现在，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言柏舟侧过身子朝他瞥了一眼，见他脸上表情的变化，自己心情也舒畅了很多。杨业还在絮絮叨叨的介绍：“哥，你看，那边是用做冰上项目训练的，这边这块就是开放的，我们还配了教练，还开了培训班。”

言柏舟点了点头说道：“嗯，还不错，这次算是做了回人事。”

杨业笑着说道：“主要是喜欢。”

言柏舟继续调侃道：“少扯了，你能喜欢这玩意。”

杨业咬了咬下嘴唇，带着点娇羞说道：“我女朋友之前是花滑队的，她喜欢。”

言柏舟有些意外，笑道：“搞这么大阵仗，就为泡个妞，不像你风格呀！”

杨业认真的说道：“哥，我这次是认真的，非常认真。”

言柏舟不以为然的回道：“你每次都是这么说。”

杨业立马推了他一下，拿手在嘴边嘘了一声，一女子身材高挑，形象具佳，招着手向他们过来了，女子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朝杨业说道：“阿业，你朋友来了。”

杨业立马上前向大家介绍：“我女朋友，王旋，之前是国家队的花滑运动员，后来因为受伤就退了。旋儿，这些呢，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先帮我招呼他们，那边王总来了，我去看看。”

说完杨业就走了，王旋上前开始跟几人介绍。小姑娘到是和气，一直堆着笑不厌其烦解答薇薇问出的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一行人绕到换鞋处时，王旋问道：“几位，今天人少，要不要下场玩一下。”

薇薇立马说道：“好呀好呀！”

姜宽拉了她一下问道：“你会吗，就好呀好呀的。”

王旋笑道：“没事，不会我下场教你们。”

薇薇小眼一翻，朝姜宽神气的说道：“听到没有，国家队的水平教我。”

王旋倾过身向樊航问道：“这位帅哥，你要试试吗？”

言柏舟立马靠了过来回道：“要要要，我们俩也一起。”

言柏舟心里打着小算盘，自己虽然不是很熟练，但前进稳住还是没有问题的。看樊航走路老摔跤，平衡感一定不行，到时候拉拉小手什么的就水到渠成了。

大家都一致同意，樊航也没反对，换好鞋后，王旋在前面领着大家说道：“等下下场，先适应一下，活动活动关节。手不要松开旁边的护拦，等适应了再听我的指令慢慢往前滑。”

众人点着头答应，姜宽扶着薇薇东倒西歪的向冰场走去。言柏舟离着樊航两三步远，轻声说道：“你别怕，我待会扶着你。”

樊航没有回他，看了他一眼嘴角扯了一下。他低头用嘴咬住衣角，单手将外套的拉链扯下，把外套丢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潇洒的向冰场走去。

几人跟在王旋身后进了冰场，薇薇刚进去脚下一滑，还好姜宽扶得及时，才没有倒地。薇薇拍着胸口说道：“小看这玩意了。”

姜宽扶着她笑道：“你慢点，身子往前倾一些。”

薇薇似乎不领情，白了他一眼，扶着旁边的扶拦慢慢的往前蹭。言柏舟进场后踉跄滑出两米远，转过身伸出手对樊航说道：“樊航，你慢慢滑过来。”

樊航单脚踏进冰场，抬头看了眼言柏舟伸出的手，不禁一笑。紧接着他左脚发力往前一蹬，人立马向前滑去。言柏舟看着冲出去的樊航，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转身去看樊航已经在冰上滑起来了。一看那甩臂的姿势，就知道熟练且专业。言柏舟脸上可见的尴尬：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薇薇看着瞪大眼睛叫道：“哇，小樊樊，专业呀！”

王旋看着也赞道：“这位帅哥看样子是学过了，的确很专业。”

樊航溜了一圈一个急刹停在言柏舟身边，挑了挑眉说道：“言sir，要扶吗？”

言柏舟立马伸出手回道：“要。”

樊航并没有理会他，提脚又滑走了，留言柏舟立在原地伸着手发呆。姜宽看着满场跑的樊航，蹭到言柏舟旁边，打趣的说道：“老大，你这是一点也不了解人家呀！”

说完跟薇薇笑了起来，言柏舟到没有搭理他们，只是盯着满场跑的樊航。心里嘀咕道：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溜了几圈，热完身，樊航滑到言柏舟身边，眼中放着光，满脸自信的朝他说道：“言sir，给你放个大招。”

言柏舟还没反应过来，樊航又滑走了。只见他快速在冰上滑出，紧接着居然来了一个跳跃旋转360度，而后稳稳的落在冰面上。消瘦的身材做这种旋转跳跃最好看了，虽然他只转了一圈，但动作完成的相当标准，言柏舟半张着嘴，花痴般的感叹：好美。

王旋看着鼓起掌，叫道：“好。”

薇薇震惊的张大嘴，情不自禁的摸出了兜里的手机，对着樊航拍了起来。言柏舟跟定位导航一样，眼睛一刻都未离开樊航，跟着他满场跑。

樊航并没有完，只见他快速滑了一圈后立在原地，双手举过头顶，开始直立旋转，而且又是单足旋转。言柏舟再一次被震惊到了，心想：柔韧性这么好的。想着突然脑子里飘过一丝邪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过份，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

王旋提脚向樊航滑去，滑至樊航身边，只见她朝樊航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樊航紧盯着王旋的步伐，在王旋引导下完成着双人花滑。只见两人单足立于冰上，双手平直于身体，一脚高抬，整齐划一的绕圈一周。

这时杨业带着裴青过来了，两人站在冰场外围还没注意到场上，裴青说道：“柏舟他们呢？”

杨业指着前面说道：“他们进去玩了，就在那里。”

两人走近，言柏舟三人正靠在边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冰上的两人。裴青拍了拍言柏舟的肩膀，他也没搭理，裴青顺着那三人的目光朝冰上看去。

冰上的两人正在完成一组双人联合旋转，王旋不愧是专业的，动作完成的那更是优美，樊航也并不逊色，脸颊绯红，冰面印得他更是白得通透。

言柏舟情不自禁的说道：“容颜如玉，身姿如松，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听着声音，几人纷纷转过头看了言柏舟一眼，姜宽咧了一下嘴说道：“啧，要点脸吧！这央视主持人说羽生结弦的。”

言柏舟眼睛依然看着樊航，手却伸出来朝姜宽头上拍去，冷冷的说道：“他哪能跟樊航比。”

姜宽摸过头低声说道：“色令智昏。”

紧接着两人又牵手滑了几个转体，言柏舟见两人牵上手了，醋坛子就翻了，转身跟杨业说道：“叫你条女回来。”

杨业平静的回道：“双人花滑都这样，就牵个手而已嘛！”

言柏舟牙一咬眼一瞪，杨业立马朝场上叫道：“旋儿，休息一下。”

王旋听到喊声，朝樊航行了个礼，朝杨业滑去。言柏舟白了王旋一眼，提脚朝樊航滑去。樊航见他过来便单脚刹住，停在原地没动，平缓呼吸。言柏舟由于冲出来用力过猛，加上也没脱外套，那长款外套闯开着，他像只蝙蝠一样冲了出去。技术soso的言柏舟眼看着自己刹不住了，提脚跨了起来，步子方寸大乱，身子往前倾去，脚下踩着大螃蟹的步伐向前栽去。

樊航见他这阵仗，下意识伸手去扶，叫着“言sir，小心”伸手上前去接他。人到是接住了，怎奈言柏舟牛高马大，樊航根本扶不住。言柏舟压了下来，脚下的冰刀挂住樊航左脚，他直接扭到，痛感袭来，右脚往前刷了出去，顿时失力，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言柏舟眼急手快，伸手扶住了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本能的去撑冰面。外套掀了起来向两人盖去，后面看着的几人叫着小心，纷纷伸出遥不可及的援助之手。

两人紧贴着向冰面倒去，樊航下意识要抓住什么，防止自己摔倒，双手死死抱住言柏舟的腰。落地那刻，不知道言柏舟是不是故意的，不偏不倚整张脸正好落在樊航脸正上方。言柏舟的手撞到了冰面上，而他的嘴也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樊航的唇上。这突如其来，又貌似预谋以久的一吻，两人呆住了，言柏舟不知手已受伤，樊航也忘却了脚下的疼痛，两人在暗光中四目相对，一动不动。

言柏舟只觉心跳加速，他撑着的手有些发抖，身子也不听使的再往樊航身上压。片刻樊航反应过来，腰间的手放开想推开言柏舟。言柏舟手终是没有撑住，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朝樊航压去。这一百七八十斤突然压了下来，樊航胸口挤出一口气，嘴里发出一声呻吟。

两片唇再次紧紧的贴在了一起，言柏舟磕到了樊航的牙齿上，吃痛嘶了一下。樊航双手使劲去推去言柏舟，他就僵着不动，樊航并没推动。樊航被压得呼吸有些困难，他使力偏过头，言柏舟的嘴又砸到了他脸上。樊航喘着粗气咬了咬嘴唇，耳朵脸颊以可见的速度变红发烫，他轻声厉言道：“起来。”

远处的几位看官，由目瞪口呆转为吃瓜群众，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知道大衣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都心照不宣的无人上前打扰。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只知道这一下摔得时间有点长。

言柏舟闭上眼睛平复了下心情还有身体，将垫在樊航脑后的手缓缓的抽出来，接着慢慢向一旁爬去，当他整个人从樊航身上移开后，樊航快速的站了起来，而言柏舟却一动不动的趴在冰面上，大衣还盖在他的头上。

樊航看了他一眼，眼睛瞟见冰面上的血渍，原地站了一会转身向场外滑去，在众人的目光中提脚出了冰场走向了换鞋处，言柏舟则一直趴在冰面上一动不动。

姜宽看了眼樊航，他换着鞋貌似要走。急忙向言柏舟滑去，蹲在一旁轻声问道：“老大，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