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的两人坐着聊了差不多一小时了,樊航都忘了时间,他掏出手机来看才发现手机关机了,昨晚忘记充电了。白宛丘起身说道:“聊着都忘了时间了,我先回去了,你朋友肯定到处在找你了。”
樊航也起身说道:“嗯,我送你。”
白宛丘道:“不用了,还有几分钟就跨年了,去找你朋友吧!我留了你电话,以后可以联系的。”
两人从咖啡馆出来,白宛丘便向街头走了,身影渐渐远离了这份喧嚣,樊航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站在咖啡馆门口看着前面的人堆,摸出手机又看了看黑乎乎的屏幕。现在进去找他们没有电话可能也找不到,不如就站在这里等吧,他们出来反正都要经过这里。
没站多久,人堆里便传来的倒数声,10、9、8、7、6、5、4、3、2、1新年快乐。欢呼声,里面舞台喷射出的烟花,灯光四射。樊航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也一阵开心,忽然有人在身后叫他:“樊航。”
言柏舟喘着粗气站在离他三十米的地方大声的喊道,樊航闻声转身,舞台的灯光扫射过来,有规律的从他的身上扫过。他身后是各色的杜鹃花,有白色有黄色还有淡紫色,它们争相开放,眼前的少年眉眼清澈,嘴角带笑,这般繁花盛开的场景。言柏舟心中的某些情愫也随之盛开,来来往往的人群逐渐透明,他的眼里只剩他。
樊航微笑的看着他,言柏舟快速向他跑了过去。一步一步到了他的眼前,樊航抬眼看着他,加深了脸上的笑,酒窝深深的陷下去,清脆的叫了一声:“言sir。”
言柏舟平息了下呼吸,注视了樊航一会才闪开眼神。他左顾右盼,确认没有人,但又不死心,正准备问樊航刚才裴青说的那女人,只见樊航朝他轻声说道:“新年快乐。”
言柏舟下意识的接话道:“新年快乐!”
樊航一直看着他,眉宇间挂着浅浅的笑,脸上陷着深深的酒窝,在这夜晚霓虹灯的照射下,此刻的面目更加清秀俊朗,目光清澈如一汪清泉。言柏舟愣住了,他的眼睛闪着光,光里全是樊航的身影,眼前这绝世无双的少年,言柏舟早已想不起自己要问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樊航见他没有反应,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喊道:“言sir,怎么啦?”
言柏舟反应过来,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回道:“你一个人在这干嘛!电话还关机。”
樊航忽然想到那五个小伙伴,拍了下脑袋说道:“言sir,你快把手机借我打个电话,我手机没电了,小卓姐他们一定到处在找我。”
言柏舟没有任何迟疑的摸出手机递了过去,樊航接过手机按了串号码:“姐,是我,我手机没电了,你们在哪呢?嗯,我刚遇到言sir,哦,好吧!那你们小心点。”
樊航挂了电话将手机递过去说道:“小卓姐他们找了我一圈没见人,先走了。”
言柏舟接过手机没有作声,樊航继续问道:“言sir,你也来逛花市呀!”
言柏舟不假思索,直接了当的回道:“我来找你的。”
樊航有些意外的回道:“找我?”
言柏舟心里还是不舒坦,但他也没问咖啡馆那女的是谁,他心想着没陪樊航一起倒数跨年,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樊航继续问道:“找我干嘛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言柏舟调侃道:“这不是怕你一个人过年哭脸,所以过来陪你喽!”
樊航听出了他在调侃,调皮的回道:“嗯,还好你来了,不然我真哭脸了呢。”
言柏舟顿了好一会,摸了摸头,像个情犊初开的少年一样,有点小羞涩的说道:“你还要逛吗?我陪你。”
樊航看着他嫣然一笑,言柏舟见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逛得差不多了,不过你想逛的话,我陪你再逛逛。”
“哦,我无所谓,你逛过了那咱走吧!人太多闹哄哄的,聊个天都费劲。”说完两人转身往外走,樊航问道:“言sir,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言柏舟有点小得意的回道:“我在你身上装了GPS。”
樊航配合着他,在身上到处搜:“那我得好好找找你装哪了。”言柏舟伸手在他头上撸了几下,调皮道:“装头发里了。”接着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时间一晃便到了初八,这天早上言柏舟照样赖在床上没起,忽然电话铃声响起,言柏舟还是像往常一样闭着眼睛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喂。”
“哟,还没起呢?”
言柏舟听着声音,打了个哈欠问道:“老裴呀!怎么了?”
“你家小朋友的吉他修好了,过来拿吧!”
言柏舟一听立马坐了起来,笑着回道:“好,我马上过来。”
着急忙活的赶到店里,推门进去裴青正在教江旭弹琴:“手指不要交叉,跨键的时候一个个跨过去。”
江旭有些不耐烦的回道:“太难了,我能不能不学。”
裴青笑着轻敲了下他脑袋,满眼宠溺的说道:“是你自己要学的,耐心点。”
江旭哼一声,继续弹了起来。言柏舟看着这两人腻腻歪歪,略显尴尬,可心里又有些羡慕,清了清嗓子喊道:“老裴。”
裴青回过头看了一眼,转回脸对江旭说:“你自己先玩着,我有朋友来了。”
江旭听着手一停,回头看去,然后一笑喊道:“这不是宽哥朋友嘛?”
裴青一脸好奇的问道:“你们认识?”
江旭站了起来,跟裴青说道:“嗯,喝过一次酒,就是上次我喝多那次,就是跟这位好汉。”
江旭伸过手,看着言柏舟:“上次就光顾着喝酒了,也没好好认识,我叫江旭。”
言柏舟脑子里努力回忆着这人,事他记得但人他真不记得了,但不管想不想得起来,现在人家主动介绍了,就重新认识一下吧:“言柏舟。”
裴青笑道:“这么巧,居然还认识。”
言柏舟看着裴青,眼神有些飘,他想问又不好意思问,裴青到是看出了他的意图,一手拉过江旭揽进怀里,介绍道:“哦,这我媳妇。”
江旭不好意思的推了他一下:“裴老师,你好好说话。”
言柏舟看着尴尬的笑了一下,对于一个母胎单身狗来说,在他面前这样撒狗粮,真是没有一点良心的。他嗯嗯两声清着嗓子缓解尴尬,抓了抓眉毛问道:“吉他呢?”
裴青转身进里面,没一会便把吉他拿了过来,裴青递了过去说道:“五万!一分都不能少。”
言柏舟切了一声,拿上吉他寒暄几句就走了。
一路上言柏舟时不时转头看看放在副驾的吉他,他还给吉他绑上安全带,接着电话没打信息没发,想都没想就直奔樊航家了。
樊航在阳台一边往洗衣机里塞衣服一边问到坐在沙发上的江晨风:“哥,你有衣服要洗吗?”
江晨风闻声转过头朝樊航看去,笑着回道:“有呀!在我房间,你帮我去拿吧!”
樊航从阳台绕出来,经过沙发的时候瞟了一下江晨风手里的资料:“看什么呢?”
江晨风没有抬头,边翻资料回道:“论文呀!资料实在太多了,头都大了。”
樊航笑着回道:“那爱慕能助了,你慢慢头大吧!”说完往房间去了,没一会拿了几件衣服又绕回了阳台。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樊航倾过身朝江晨风叫道:“我手湿了,哥,你去开下门。”
江晨风皱了下眉头问道:“你买东西了吗?”
樊航摇了摇头:“没有,可能是物业的,你去看看嘛!”
江晨风放下手里的资料,穿上拖鞋晃到门前。一拉开门,眉头皱得更紧了,门外的言柏舟本是一脸笑,看着开门的人嘴角立马拉了下来,满脸不悦。两人对视了片刻,谁也没有说话,江晨风堵在门口,也没有半点让言柏舟进来的意思。
樊航擦了手从阳台走过来:“是谁呀!”
看到门口的言柏舟,樊航在些意外,连忙笑着上前,问道:“言sir,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言柏舟朝江晨风抬了抬眉,江晨风让了半个身,言柏舟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跟樊航说:“吉他修好了,我给你送过来。”
樊航开心的接过吉他,立马打开盒子拿出看了看,开心的说道:“言sir,谢谢你了,还麻烦你专门送过来,多少钱,我给你拿钱。”
言柏舟急忙回道:“哦,不用了,裴青也没找我要钱。”
江晨风悠悠的晃到樊航身边,故意将手搭在他肩上说道:“这吉他我从法国定制的,坏一点维修费用都得过万,非亲非故的,哪能不要钱呢,小航,给言sir拿钱。”
言柏舟死死盯着樊航肩上的那只手,江晨风用挑衅的眼神也看着他,樊航完全不知两人较着劲,只觉得他哥说得有道理,脸上堆着笑说道:“是啊,言sir,老板不要你钱那是你的人情,我这还是要给的,你坐会我这就给你拿。”
言柏舟忽然提高分贝回道:“我说了不用。”
樊航被这一吼,吓了一跳,提起的脚又放了下来,江晨风歪头看着言柏舟,将樊航拉了过去道:“行了,小航,回头我转给言sir吧!”
樊航站在中间,看着两人,只感觉气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他只好道:“那好吧!”
言柏舟看他俩靠得那么近心里很窝火,手指在身体两侧蜷得快成了拳,恨不得冲上去把江晨风从阳台丢下去。
樊航道:“言sir,你坐,我给你倒杯水。”
江晨风马上接话道:“小航,言队挺忙的,吉他也送到了,你就别留他了。”
樊航停了下来,向言柏舟看去。言柏舟冷哼了一声,直接往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今天刚好没什么事,我再坐会。”
樊航笑着说道:“也好,言sir,我中午包饺子,你不嫌我手艺差就留下来吃几个吧!”
江晨风立马脸垮了,正准备说什么,言柏舟先发声:“好呀!正想着这口呢,今天有口福了,恭敬不如从命了。”
樊航乐呵呵的回道:“那你们聊会,我去准备。”
说着樊航便转身进了厨房,这两个大男人各自冷着一张脸看着对方,一动不动。像是在较着什么劲,谁动谁就输了一样。江晨风翘起二郎腿,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沙发,阴阳怪气的说道:“言队还真是闲呀!队里都没事干的吗?”
言柏舟道:“我现在放寒假,当然闲。”
江晨风挑着眉毛,继续阴阳道:“哦,忘了言队下调了,这队长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吧!”
言柏舟咬了咬牙要反驳,江晨风站了起来朝厨房喊道:“小航,我来剁馅。”
他朝言柏舟看了一眼,眼角挑了挑带着挑衅,晃荡着去厨房了。
言柏舟听着他俩在厨房笑盈盈的聊天,火从头底烧冒烟。他站起身朝厨房喊道:“樊航,我来洗菜。”
说完也没等樊航回应,便大步往厨房钻,三个大男人杵在屁大点的厨房,瞬间连转身都困难。樊航有些为难的看着两人,尴尬的扯出一丝微笑,商量的语气跟两人说道:“要不你俩都去客厅坐着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江晨风立马说道:“是是是,言队是客人,快去客厅坐着吧!这里有我俩就行了,我们平时也是一起做饭的。“
言柏舟听着这挑衅的话,气得牙痒痒,拳头攥得紧紧的。樊航拿过江晨风手里的刀说道:“都不用帮忙,你俩都出去吧!在这里反而碍手碍脚的。”
两人先后被樊航推了出来,两个一米八九的大汉子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双方都丝毫不掩饰对对方的厌恶之意,心里活动此时也是一场大戏。樊航在厨房叮叮哐哐,弄得热火朝天,客厅二人四目相对,用意念想着杀死对方,早已血雨腥风。
这时阳台的洗衣机传来了报警声,厨房里忙着的樊航朝客厅喊道:“哥,你把衣服晾了。”
江晨风有点小得意的看了言柏舟一眼,轻声回道:“好。”
言柏舟见他去了阳台,立马起身又绕去了厨房,樊航见他进来,笑着说道:“言sir,还得再等会,没那么快的。”
言柏舟笑着回道:“不急,我就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
樊航指着灶台上的蒜说道:“那你剥几颗蒜吧!”
言柏舟拿过灶台上的蒜挨着灶台,支着腿,眼睛看着认认真真剁馅的樊航。即使这种叮叮哐哐的事,他做得都那么优雅,看得言柏舟满心欢喜。江晨风晾完衣服,站在门口看着一脸花痴样的言柏舟,气不打一处来,他努力控制语气,朝人喊道:“言队,你过来我有事想请教你。”
言柏舟无动于衷,樊航转过头提醒道:“言sir,我哥叫你。”
言柏舟堆着笑回道:“听到了。”
话虽是这样回,但还是没有动,连余光都没给江晨风。
樊航看了两人一眼,感觉气氛不太对,他看了看言柏舟手里剥了半天的蒜,一颗都没剥出来,他放下刀说道:“言sir,你还是出去客厅坐吧!这里我来就好了。”
言柏舟顿了一阵,看了眼门口的江晨风,放下手里的蒜,笑着回道:“好,那辛苦你了。”
两个男人又回到了沙发上,依然一副看对方不顺眼的样子僵持着。两人都没有说话,江晨风拿起桌上的资料继续看了起来,时不时用余光看看旁边的男人。言柏舟毕竟不是在自己家,多少有些不自在,托起头歪着,一直瞅着厨房的方向一动不动。
没多久,樊航端出一大盘饺子,特别满意的从厨房出来了。朝客厅喊道:“可以开吃了。”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向餐厅回道:“来了。”
说完两人转过脸一阵对视,江晨风冷哼一声先动了身,言柏舟紧随其后。两人一到餐厅脸色就像翻书一样变了,扬着笑容都看着樊航。
这顿饭吃得无形中刀光剑影,樊航刚开始还说着笑着跟两人搭腔,到后面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息,他也不说话了。那两人像是在比谁吃得更多,包了一百多个饺子,樊航吃了不到二十个,其它的硬是被二人狼吞虎咽的吃光了。坐在餐桌正前方的樊航看着较劲吃饺子的两人,目瞪口呆,张了好几次嘴想说什么,都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