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看着江晨风那撒娇的小模样,宠溺的拿手推了推他的头说到:“真拿你没办法,从小到大就这个样子。”说完林婉便下楼了。
江慕凡一进房间便虚弱的倒在了床上,他将自己卷成一团,紧闭双眼,胃里翻江倒海,脑袋晕晕沉沉。江晨风轻手轻脚进门,在床边坐下,伸手摸过他额头的碎发,轻声问到:“很不舒服吗?”
江慕凡轻声回道:“有点,不过无大碍。”
江晨风心疼的说道:“那你睡吧!我跟阿顿先去吃点东西,回头给你带过来。”
江慕凡没有动,闷着头回道:“好。”
第二天半夜,江晨风带着江慕凡坐在车后,杰顿开着车。江晨风转头,关心的说到:“你要还是不舒服,等下就别下去。”
江慕凡回道:“没事。”
“嗯,好吧!但千万记得跟紧我。”江慕凡点了点头。
说完转回头对杰顿说到:“阿顿,我带慕凡下去跟阿奥汇合,你开车在出口等我们。”
“好的,少爷。”
江晨风前脚下车,江慕凡后脚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向货柜走去。杰奥跟阿K已经在码头等着他们,两人一走近,阿K立马迎上来:“江少爷,白小姐已经在来的路上,还有五分钟能到。”
江晨风看了眼码头上的船,问到:“货都卸下来了吗?”
杰奥立马上前说到:“都卸下来了,已经装车了。”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两辆小皮卡。江晨风点了下头,眯了眯眼睛,谨慎的说到:“大家都警醒些,这批货数量不小,不能出任何问题。”
众人低语道:“是。”
说话间,不远处便有车灯晃过,江晨风这边的人警惕的纷纷拿出枪就位。
阿K附耳过来说到:“江少爷,白小姐来了。”
车越来越近,在距离三十米处停了下来。来了两辆车,保镖下车后立于车两旁。阿K上前拉开车门,一个长相平凡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女人看了他一眼,客气的说道:“江少爷,久仰。”
江晨风注视着下车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浅笑了一下,对方的出现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外,但江晨风还是恭维的说到:“白小姐,久仰,合作了这么久终于见到您本人了。”
女人莞尔一笑,这个被叫白小姐的女人,全名白桑柔,是前珠三角三合会老大温兆三的女人。十几岁就跟着温兆三混,现今已有二十年了。
多年前温兆三暴毙,整个三合会社团内部一团糟,开始内讧。几个头目争相抢夺下一任老大的位置,打打杀杀纷争不断。然而这个平时如绵羊一般的女人,在社团大会上,将闹事想接手三合会的二把手,手起刀落一刀封喉。那人瞬间血渐三尺,来不及任何反应倒地身亡。此举惊得在坐的所有头目方寸大乱,白桑柔从容的拿过帕子擦过刀口的血。立于会议桌正前方,举起手里的长刀,冷冷的问道:“三合会今后我做主,有没有人不服?”
寂静片刻另一位年长些的人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白桑柔,你一介女流,这么多年也从未管过会内事务,现在突然说要接手会长这个位置,会不会有些不妥。”
白桑柔没有回答,紧接着屋内便有几个人也开始跟着议论纷纷起来。
片刻过后,只见白桑柔站了起来,嘴角扯出一丝笑,这笑牵起嘴角微微上扬,却感觉不到任何善意,只见她围着桌子开始慢慢绕圈。
这个女人穿着现代式样淡墨色的汉服,头上用簪子挽成发髻,衣服长且宽松垂至脚下,像幅山水画一般。她长着一双怜悯众生的眼睛,嘴角却嘲讽着世间万物,手里还提着刚血溅三尺的长刀,着实可怕。
会议桌上的人都看着她,白桑柔转到刚说话的那人身旁,轻轻的靠了过去,在耳边轻声说道:“德叔,听说您老当益壮,前不久小情人刚给您生了个小儿子。”
德叔听到这里,脸立马一沉,转过脸惊恐的看着白桑柔。白桑柔斜着眼睛跟他对视了一下。
德叔小声的说道:“姓白的,你想怎么样?”
白桑柔没有回他,直起身子只是浅浅一笑,便继续绕着桌子打圈走。走了两圈,她坐回主位,抬眼看着两边的人,手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着。
即而闭上眼稍抬头淡淡的说道:“最后问一遍,三合会我做主,有没有人不服?”
一个不服气的,坐在最后面,看了一眼房内的人,咬牙站了起来,声音很大的叫嚣道:“我不服,凭什么三合会你一个女人说了算,你也不看看,坐在这里哪一个不比你辈份高,哪一个不比你有资格,哪能轮到你一个娘们来发号施令。”
话音刚落,只见白桑柔下一秒便跳上了会议桌,只见一席长衣飘过,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白桑柔已滑至桌尾,她伸手抽出发间的簪子,以惊人的速度将簪子向那人脖颈间插去。
顿时白桑柔头发散落下来,长发随即飞起,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寒意。那人瞳孔放大,抬手想去触碰伤口,白桑柔抽出簪子,随着簪子的拔出血飞溅出来。那人瞳孔巨睁,一手按着脖颈的伤口,血从指缝中不断溺出,一手指着白桑柔,嘴唇颤抖着,挣扎不消片刻,便向后倒去,没了气息。
这绝对是场震憾的视觉冲击,在座的众人心惊肉跳,脊背发凉。过去许久,都无一人作声。
白桑柔优雅掏出手帕擦尽簪子上的血,将手帕随手丢下,手帕飘了几圈落在桌面上。她抬手向发挽去,三下两下便如初一般,似乎刚刚残暴血腥的不是她。
她慢悠悠的从桌尾走到主位,单手撑桌,侧翻而下,优雅的坐回主位,屋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片刻过后,德叔边上一人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以后白桑柔就是三合会会长了,我先表个态,我愿意跟随。”
安静了片刻,陆陆续续屋内的人都跟着表了态,从那以后整个三合会就由她做主了。这个圈的人慢慢都知道,这个三合会温兆三的女人放下毛笔耍起了刀,这几年越发的心狠手辣,不折手段。不过三合会在她的带领下,也的确风声水起,见过她的人少但在整个珠三角无人不知其白小姐名号。
温兆三死后三合会这几年来与江佛生意往来也算频繁,江晨风一直负责海关这一块,与三合会合作也是常有之事。但这是江晨风第一次见白桑柔本人,早年便听说白桑柔容貌倾国倾城,很明显看人不如听人,眼前这个白小姐,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与传闻中相差太多,果然都是虚传罢了。
江晨风对眼前这位响当当的人物,多少有些失望。但从生意角度上来说,这并不影响双方的合作,干这行的本来就只认钱不认人,能互助互利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对方的相貌脾性,根本也没人关心。
白桑柔嫣然一笑回道:“这是三年来第一批大货,不来我不放心。”
远处灯塔值夜的人,被尿憋醒,吹着口哨往海边走。正释放的得意,远远看到岸边货柜那聚集的一大堆人,仔细一看人人手里都拿着枪,老人吓得尿都憋回去了。转头就跑,边跑边打电话……
江晨风上前拿过一个礼盒,堆着笑说到:“白小姐尽可放心,我爸特意交待过的,全是上等的好货。”白桑柔听着轻嗯了一声。
江晨风将礼盒递了过去,说道:“白小姐,听闻您好文墨,我家老爷子有份薄礼奉上。”
白桑柔听着并没有多大反应,招了下手示意保镖接过盒子。
江晨风继续说到:“这套文房四宝是我爸上次在英国一场拍卖会上买来的,听说是明朝哪个皇帝用过的。当时我爸就说,最适合白小姐了,所以这次过来特意交待让我带给您。”
保镖打开盒子,白桑柔斜眼看了一下,脸上扯过一丝微笑,对江晨风回到:“回头替我谢谢老爷子。”
江晨风道:“老爷子说,三爷在的时候就常说您是一个文化人,这些雅物我们这些俗人不懂。”
白桑柔听着并没有因为他的称赞而有什么反应,只是招了一下手,后面的人提着两个保险箱过来。
她朝江晨风说到:“钱,你点点,货我这就拉走了。”说着保镖便将保险箱都打开了,崭新的美金排满整整两箱。
江晨风看了一眼回到:“不用了,跟三合会做生意,我们放心。白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就先撤了。”
白桑柔的人接手了江晨风手下的皮卡车,保镖拉开车门白桑柔上了车。江晨风看着白桑柔的车离开,招呼手下的人也上车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警车声响起,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
这个叫白桑柔的女人紧张的转过头朝商务后座看去,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女人戴着墨镜坐在商务车的后面,看不清楚脸。烈焰红唇,一脸清冷,黑暗和墨镜都没法阻挡女人高贵非凡的气质,还有嘴角那嘲讽万物的不屑,以及那冰冷得让人起寒的气场。
女人从容,不慌不忙,极其镇定的轻启薄唇说道:“不用管,直接冲出去。”司机踩着油门向前冲去,打头的两辆警车被撞得掀翻在地。冲出去后女人依然淡淡的说到:“让K仔带着货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等联系。”
这个叫白桑柔的女人立马拿出手机:“好,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