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介提着茶壶,有茶杯他也不用,直接对着嘴喝了。喝完之后,就放下了。
费介“谁给我准备的啊”
范闲“我娘”
费介“胡说八道啊你,你出生那天你娘就死了”
范闲“她一直在啊”
费介“她在哪”
范闲伸手一指,那方向正是费介的身后。
范闲“她在那”
这是很弊脚的一招声东击西,换成任何一个人施展出来,恐怕都不会骗过费介,毕竟对方在京都里也是独立拥有一座实验室的大师。
但使出这一招的,是个可爱的小男孩,所以费介很单纯地相信了,而且一听见范闲叫娘,他的眼睛里面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猛地扭头向后望去。
砰!的一声脆响,在卧室里响起。费介在桌子上翻滚了一下,随后满头是血地躺在了地上。
刚就是范闲把牙一咬,举起小胳膊,狠狠地朝着对方的后脑砸了下去。
此刻的范闲手里拿着半碎的瓷枕,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下这个家伙,掂了掂手中的残枕。
费介刚刚从地上坐起来,范闲立刻照着脑门拍了上去,这力道之大,一时半会儿这费介也难以醒过来。
范闲“死了?”
一丝后怕涌上他的心头——不论前生还是今世,这都是他第一次意图杀人,虽然不知道杀死了对方没有——自己也太冒险了,如果对方真是个武道高手,自己先前那一下一定会断送了自己的小命。
旋即心头一凛,发现自己重生之后,似乎性格变得坚韧了许多,刚才下手如此狠辣,也没有半点犹豫。
他自己没有察觉,这是因为在如今叫范闲的孩童心里,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一世的重生就显得格外的珍贵,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自己的生命。
醉过方知情浓,死后才知命重,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脸上浮现出喜色,悄悄推开房门,跑到后院从狗洞里钻了出去,来到了伯爵府对面街角处的那间杂货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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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
范闲轻轻敲着杂货店的门板,声音很小,在安静的澹州深夜里,也没有传到远处。
但范闲知道,里面的那个人一定能听见这敲门的声音,虽然对方这四年来装作不认识自己,可是事到临头,范闲也只有想到这个人可以信任。
龙套五竹: “谁?”
杂货店里传来了一个平淡至极,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声音。
范闲“我是范闲。五竹叔,你开门,你总得管我啊!”
范闲有很多问题想问,尤其是自己的身世,但想到此时他的卧室里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刺客,所以根本来不及问什么,直接开口说道:
范闲“有人来杀我,现在被我敲昏了,正躺在地上。”
五竹脸色冷漠,侧着身子听范闲说话,终于动作,将杂货店的门关上,抬步往伯爵府走去,范闲心里松了口气,赶着小步子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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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伯爵府外,范闲带着人正打算从狗洞那里钻了回去。
白溪仍在唔唔唔,又用腿不停的动来动去,踢到马车上,努力发出一些动静。
范闲“叔,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