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善面色一僵,不意聂明玦如此不给面子,转头看向蓝曦臣,只见蓝曦臣仍旧面带微笑一言不发,显然不准备多说。
江澄和魏无羡一个搞不清状况,一个乐得看热闹也不出口帮腔,魏无羡还火上浇油了一把,“听说金宗主病得起不来床,温若寒刚死,金宗主立刻龙马精神,真巧得很呐!”
金子轩听了更觉尴尬,连忙行礼道:“这…父亲之前当真病了……”他知道父亲此事不妥,只子不言父之过,他也实在没有办法。
金光善万般不好对金子轩这个从小长在身边的嫡子却是千好万好,见状,金光善身后簇拥姚宗主开口打圆场道:“聂宗主误会了,金宗主实乃一片好心啊!”
“金宗主听闻射日之征不顺利一直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沉珂难愈,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派金公子前来支援,近日才好,一好就连忙赶来岐山,一片苦心啊!”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情真意切,纵然众人知道事实如何,然而仙门百家元气大伤,实在不宜再起争端,不论如何,终究金家明面上有嫡系公子金子轩,暗地里有孟瑶,这一茬除了就此揭过别无他法。
金光善心知不可操之过急,满脸开口堆笑道:“金某自知诸位疲惫,不如就由我金氏安排后续事宜,几日后在金陵台花宴,各位赏脸登门,算金某为诸位庆功!”
仙门百家中唯有金氏不曾有损伤,众人也不得不给几分薄面,纷纷应是。
金光善目的达到不再停留,金子轩朝众人施礼后也跟着匆匆离去,来时浩荡,去时喧赫,无人注意的角落,孟瑶也跟了上去。
韩相宜看见了却并不感兴趣,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蓝忘机注意到韩相宜微凸的小腹,心里为兄长默哀。相处不过短短一日,他已十分清楚这位未来嫂嫂的性格,兄长可能要脱层皮,叔父倒是可能高兴得顾不得请家法。
不出他所料,蓝启仁在接到蓝曦臣手信后,高兴得差点把胡子揪下来。
自蓝曦臣加冠后,他就一直操心大侄儿婚事,岂料他如此争气,出去一趟不光婚事解决,连侄孙都有了,这可是蓝氏嫡长孙!不过事情虽好,却十分不合礼仪,是他们蓝氏对不住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蓝启仁思来想去还是得亲自前去以表诚意,顺便给大侄儿一顿家法!
奔波劳累,一天心力交瘁,韩相宜耐不住性子准备去找蓝曦臣,才走两步眼前发黑就晕了过去。
从他离开时就开始担忧,时刻盼望着再见,怕他受伤,盼他安康,君当做磐石,妾当作蒲苇,在不见他的日子里,她想过许多可能,蓝氏不同意,射日之征紧张又或者蓝曦臣变心了,却从未想过他会忘了她。
忘掉了他们的曾经,那个没有记忆的他还是他吗?韩相宜怔仲着躺在床头,目光死死盯着跳动的烛火。
“进来吧,我们谈谈!”
门应声而开。
月华如练,洒在来人上,给他渡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熟悉的眉眼,是曾对她说过山盟海誓的人,“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