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每次同他一起放声大笑时,我的视线永远会下意识的落在他的龙牙上,
那几颗尖尖的龙牙对貌似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样,
赤渊的双手全都被泡沫包裹,要不然的话,我猜他绝对会捏一捏我的脸。
只是等两人终于是笑不动了,尤其是我感觉脸都快要被笑僵了,赤渊的脸上仍旧洋溢着笑,
可是人的笑点貌似一旦被开启,脑海里就会不自觉的反复出现,
以至于赤渊出现在现代理发店的穿搭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我嘴角憋着笑,终于是没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赤渊,你在我的家乡绝对是金牌托尼。”
对“托尼”二字没有什么概念的赤渊,显然是外头呆呆的看着我,
见他开始用水清洗手上的泡沫,大概是我头上的搓洗工作已经结束了。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本以为弄干净手的赤渊会选择在我脑袋上泡沫停留的间隙里,
同我打闹一会儿,可他却只是在确认手上已经没有多余的水珠与泡沫的残留,就开始把玩我放在身前的一只手。
他的手指像是一条蛇一样,在我的手上盘旋,一会儿十指相扣,一会儿又会用他的大手轻轻的轻揉我的手指或是手掌,
话说,我从没想过,赤渊与我在一起之后,会是这样的状态,他比我想象中要喜欢贴贴多得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的我有时候都没办法完全预判,他的下一步会做什么,只因为反差感实在是很大,但又不得不承认,我很吃他这一套,
别看我有时候表情没有什么波澜,实际上心里的小鹿都快把心脏给撞开了。
赤渊的一只大手把玩着我的手指,另外一只则是撑在他盘坐着的膝盖上撑着下巴看我,
其实我还挺担忧自己的发际线过高,会遭到赤渊的嫌弃,因为之前额头前的那几根刘海可以很完美的遮掩掉这一缺点,
现在就不一样了,洗头可是要把所有头发全部搂上去的,这效果跟“打回原形”没什么区别。
“小酒儿,‘托尼’是什么意思啊?”
本以为赤渊一直没有开口发问,是因为他自己已经消化了那个词的意思,原来是因为刚刚光忙着想和我贴贴了,
与此同时,我也在脑海里搜索着便于他理解的词语,开口进行解释:
“我们那里会有专门店铺,帮人洗剪吹烫头发,然后有一些手法好的,就会被顾客亲切的称呼为‘托尼’,
其实一开始的意思是个人名的,但我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变成了对理发师的统一称呼的。
emm...
洗剪吹烫四个字的话,你应该懂‘洗’是啥意思吧,就跟你给我洗头的意思一样;
再说剪,就比如我前一阵子说,觉得头发太长了不好打理,想用你的龙鳞直接割短,是一个意思;
吹,就是有一个东西叫做吹风机,功能就是让湿头发快速边干的东西;
最后一个‘烫’...
这咋和你解释呢...”
本来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演示的我,此刻突然灵光一闪,朝赤渊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将头凑过来,
要我说那条龙光是会看眼色这一点,大概就已经强过其他兽人不知道多少了,
我就一个动作,他就明白我要干啥了。
紧接着我将赤渊那像是有羊毛卷似的红色头发,缠绕在手指上,同时给他做出解释:
“你把我的手指头想象成卷发棒,那玩意就是会把人的头发这样卷上,等加热后拿下来,
你头发当时被卷成啥样,拿下来就还是啥样的。
这就叫烫,当然也可以从弯的给压直板,压成直的,那就得看个人需求了。”
摆弄完赤渊的头发后,我当然不会忘记给他恢复成原装,于是在他起身回到刚刚的那个姿势之前,我用手指给他捋顺了几下发丝,
在确保跟刚刚演示前一模一样之后,我才发现轻轻的拍了两下他的头顶,示意他可以起身了。
那条龙在此过程中,脸上的笑容从未褪去,唯一不同的就只有上扬的角度,
说起来好像无论我说什么,赤渊的第一反应不是在考虑他自己能不能听得懂,而是单纯喜欢听我说话,仅此而已。
其实反过来,我好像也是那个样子,但介于我俩之间不一样的就是,他说的那些东西的名称吧,我大致都能猜出来个所以然来,
不至于像他听我说出口的一些名词时,总是会出现一头雾水的样子。
这时的我多多少少能感受的到自己脑瓜子顶上的泡沫,像是小鞭炮炸了的动静似的,“噼里啪啦”的破开再消失,
于是我赶忙抬起一只手指向自己的头顶,开口询问起赤渊:
“你看看我脑袋顶上的泡沫是不是没的差不多了。”
我本以为赤渊会因为跟我聊天互动太久给错过了时间,十分手忙脚乱的开始给我冲泡沫,
但我好像忘了点什么...
“还有一点,要等没有泡沫了才开始冲水。”
赤渊一直是一个做事心里有数的人,那种慌慌张张的做事方式好像就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作为现代人的我从来没用过这天然材料洗过头,当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手法洗,还有清洗的方式,讲究什么的,
一切全听赤渊安排就好了,毕竟我这头发应该还是挺抗造的,但前提是在兽世的这段时间里,我可以成功把自己熬夜的毛病给改掉比什么都强。
躺了这么长时间,还一直保持一个动作不动,我的腰和后背不免的疼了起来,可是我还不太敢大幅度的动弹,
生怕头发会刚洗干净就又蹭上点什么埋汰东西,
但我好像忘了,哪怕自己做出多么细微的动作都会被赤渊那双眼睛给瞬间捕捉到,
我也就只是幅度极小的挪了挪自己的屁股,不知道有没有能做到感同身受的人,就是对于我这种屁股上肉较多的人来说,
平躺下来,但凡腰下面没有什么东西垫着或者支撑,尾巴根和腰窝那里就会极度的酸疼,快到生理期或者生理期期间那更是折磨。
在我试图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压在腰窝的空隙处垫着时,就已经被赤渊抢先了一步,很显然这种事情哪怕我不希望让他发现,
却还是会被他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只不过哪怕我没侧过头查看,也知道垫在我腰下面的不会是赤渊的手,因为他待会还要给我的头发冲水,
那就只能是他的尾巴喽。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我在趁着赤渊没有防备时,猛的抓住了垫在我腰窝下的东西,光是通过形状和表面上的龙鳞,
就完全证明了我刚刚的猜想是正确的。
不过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在得到心中希望知道的答案之后,我就马上松开了握住赤渊尾巴的手,免得像上次一样引火上身,
这就是所谓的吃一堑长一智。
“怪我了,刚才都没注意这一点。等去和平那里的时候,我顺便跟他学学怎么按摩腰,
不然等你不舒服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其实说起来,这一点也属于赤渊不太好的一点,而且我貌似也因为他这样说过他,
我不喜欢他总是将所有不好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长时间那样下去的话,我只担心他的压力会越来越大,
所以在听到赤渊的那一番说辞后,我并没在第一时间回应他,而是冷着脸,微皱着眉头,
只等待他注意到我的表情,也但愿在那一瞬间他能明白我表情下蕴含着的意思。
赤渊话音落下,由于我没有接话,从而导致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安静,我的脑袋里则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赤渊刚刚的那一番说辞,
明明我俩都属于正房才对,但是他那几句话的语气,怎么越听越想是那种现代短剧里,死绿茶的台词?
我的眼神逐渐变成了怒视,因为那股火让我生气的主要源头并非赤渊,而是我自己,
因此我想我很有必要抽空反省一下自己平时与赤渊相处时的一举一动,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才会导致他表达爱意的方式总会不经意间变得小心翼翼的。
在此过程中,赤渊可算是抬眼注意到了我脸上的表情,这与刚才满脸笑颜的我简直就像两个人一样,
我这种一旦面无表情就是一张臭脸的人,但凡再生些气,那面部表情简直都可以用“吓人”两字来形容。
赤渊在看到我的表情后立马慌了神,就连我身下压着的他的尾巴也随之一颤,
他也成功的在短时间内反应过来了,刚才自己的那番话究竟哪里说错了,
“小酒儿...其实我就是担心你来到这个地方,处处都不方便、不习惯,才让我想方设法学会多点的技能,
让你在这里也找到家的感觉......”
我当然明白他那番话的意思,而且我俩也约定好了,有什么矛盾一定要开口解决,爱确实是时长亏欠,但是目前为止,
我并没觉得赤渊让我吃了半点委屈,至少我感受的到他在很用心的照顾我这朵难养的花。
“赤渊,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如果没了家人,空有一处舒服的住所,也没什么值得好珍惜的。
而在这里,你就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