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妃娘娘,芸妃······有身孕了。”
落耳顷刻之间,手中的绣针不慎刺入指尖,圆滚的血珠滴在未缝好的新衣,鲜红的血色染红了白色的锦布上。
“贤····,皇上知晓,说如何?”(轻轻摇了摇头)
“受皇太后之命,怀有龙胎的妃子,都被纳侧为后吧。”
“皇上近日忙批诏书,你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还有啊。”
我抚平手中的小衣服,眼角弯延下垂。这,是留给我未出世的孩子啊。
“等我缝好之后,当作聘礼送给芸妃。传我话,恭喜她怀有龙胎,被侧天下之后。”
手指还未止血,无顾皮肉之痛,难抚内心之伤。眼中被蒙上泪雾,周围变得飘渺虚无,思绪流叙往昭。
世皆家喻户晓,朝廷功臣夏侯将军之女,夏侯轻怜。自幼与皇氏之子边伯贤立下婚约。
二人情深意重,令旁生羡。
怜妃娘娘,温婉儒雅,知书达理。
白日打理宫中的繁琐之事,晚上阅经帮批奏折。牵让其他蛮横的妃子,不争不抢。受皇上重宠,难免成为这后宫的眼中钉。
“等我们有了孩子,朕就纳你为后。”
“贤啊,我不求皇后之位,盼你······终身爱我一个,即可。”
童言稚语说出了海誓山盟。
皇太后有旨:怀有龙胎的妃子,龙胎降生之时,便是她纳后之日。
可怎想,而是落下病根,太医也是束手无策。
难以怀孕在身······难以延绵子嗣。
“皇上,臣妾无能。”
“怜儿,我们会有孩子的。”
皇上也是痴情,四处奔波,寻神医,求药房。宫廷内外一人担,沾染了风寒。
他爱她,昭告天下。她乃今朝之后,允她一世誉名天下,荣华富贵。
热情却在长久的无果中萧然殆尽。他终是违了心、别了情、失了信。
我抚摸隆起易见的肚腹。
“孩子乖,这些衣物送给你的小皇弟,皇妹,晚些再顾及你。”
或许这皇后之位,早就属于自己。我却从未耽视一丝。也只是想生下孩子后,教他吟诗、作画·····与他的父皇一并,许他一生平安无事,幸福安康。
仅此。天命难测。
“娘娘!出事了!您让我遣送的衣物,芸妃喜欢的不得了,夜夜放在枕边入眠·····.”
“芸妃今日突然叫痛,请了太医,竟被查出您送的衣服······衣料沾有滑胎的麝香····.”
“怎么···怎么会·····”
“皇上···皇上宣您去见······”
“不必了,朕亲自来询。都退下。”
威严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
我低着头不去看他,弯身屈膝。
“臣妾参见皇上。”
“.........”
高端威武的身躯逆光挺立。
四月之长,却入三度春秋。
朝念。情于源头,心中的的迷惘、困惑、悔愤未解,却乱成一团麻,围蔽他的心头。
她好像是胖了些···为何衣身不贴体,宽松的很。
“怜儿。”
心酸。百感交集的感觉,又红了眼眶子。
“皇上,信臣妾么?···”
他转过去了,疑着。迟迟侧过俊颜,轻吐一句。
“那是你送的······”
“不是我做的·····.”
我走上前,拉住他的龙袍的一角。我很清楚我的行为有失规矩,可我想知道,
你信不信我。
你信不信我啊····
“皇上·····我自儿时至今对你一片痴情·····又何能做得出伤害您的事啊·····.”
怜妃是多情寡柔之人,
却也是明知事理的妃。
“皇上······皇上·····.”
轻嘤出声。
可他还是不可放下他的龙尊。不肯转过身。
不肯,他不肯
“你之前说过的·····如今黄袍加身·······否了?不想承认么,你有一位病根在身的妃·····.”
“立我为后···天下之母·····.”
“贤,不是你说的么····你许我···你许我的······”
说出皇后之位,不是我的目的。
可那是他最初允诺给我的。
现在什么,反悔什么
我激动的扯住龙袍,这万人崇尚尊爱的。对我根源所罪恶的。
“不要胡闹!”
“我没有!”
“嘭-”
边伯贤反应过激,推开了我。
“疼······疼·········”
“怜儿!你怎么了?!血···为什么会有血太医!宣太医!”
边伯贤失措的捂住我的腹部。眼看血流不止的浸红他的龙袍。
“怜·····怜儿······你、你······”
难忍撕裂般的疼痛,
像是丹毒嗜骨,
像是刀剑直入。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