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燕婉将自己的手掌抽了回来,她能让袁烈冷静下来,却没有让袁烈离开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成为西域大可汗的袁烈,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她不能再冒险了。
元烈苦笑一声,点头道:“这么说,你是真的想把我赶走了?”
“老奴告辞,祝老汗王旅途愉快。”魏燕婉向后退了两步,躬身行礼。
“好,我走”他黯然的转过身去,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魏燕婉只感觉心里堵得慌,这种一切都变了模样的难过让她心里像被扎了一把刀子。她不希望两个人发展到这种地步。
她抬头,望着他缓缓离开的身影。
他心里肯定很难受,很难受。
他辛辛苦苦打了八年仗,为她报仇雪恨,他兴高采烈的去见她,结果她不但违背了他的诺言,还把他赶走了,对他更冷淡了。
很抱歉,很抱歉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重复这句话。但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
她决定,多看看这个人,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等到了西域,他就会忘记今天的痛苦。他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孩子,时间一长,他就会忘记小时候的约定,忘记自己曾经背叛过他的未婚妻。
魏燕婉突然叫住他,“等一下”
元列停了下来。
景容没有回头,而是看着她:“太后可有什么吩咐?”
魏燕婉赶紧上前,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后背上的水渍,他还没有喝水,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这么湿?
她的手刚一碰到他,就被鲜血浸透了。
她吓得魂不附体
“为什么会出血”她转头看向他,却看到他的胸口、腰部、背部、衣服上,到处都是鲜血。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穿暗红色的裙子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衬托他的肤色,更是为了让他的血看起来更淡,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你身上的血你受伤了吗”她忍不住想要去搀扶他,但是当她看到他手臂上的鲜血时,她的心都碎了。
她哭了起来,连忙让人去请太医。
元烈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脸色苍白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既然你不要我了,那我就跟死了一样。这样也好,这样我就不用那么难受了,说不定还能找到父母和姐姐”
说到这里,他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整个人瘫软在地。
一个小时后,太医走了过来,将魏燕婉的情况说了一遍。
“袁少爷受了重伤。仿佛他的身体已经被切割成了无数块,再拼凑在了一起。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他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有刀伤,有箭伤,有烧伤,也有马背上留下的伤痕,看得出来,他常年受的伤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每一处都会崩裂,让人触目惊心。
他竟然能和哈尔萨一战,还能活着走到老佛爷的身边,实在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唉,他需要休息,如果随便走动,又或是马上出战,这不是找死吗?这还是因为他还小,如果不能好好休养的话,等他老了,还不知道要吃什么苦头。如果情况更糟糕的话,他可能就会老死。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顾自己身体的人呢。”
这太医为魏家效力了这么多年,魏燕婉生阿弥一案就是他负责的,魏燕婉可以说是他从小就跟着魏燕婉一起长大的,他当然知道袁烈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正因如此,他才会感叹,不禁在魏燕婉多耳边嘀咕了几声。
魏燕婉面无表情的听到这句话,她的心像是被挖了一个窟窿,空荡荡的,她点头,“我明白了,他的伤已经处理完了没有他醒来了”
“已经打包好了。他现在还没有醒来,他的病情很严重,应该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觉了,整个人都很虚弱,只是勉强支撑着。到时候,她会安慰他,让他好好休息。
72
就算是 d,也承受不起他的攻击。”
“行,麻烦你给他配点药物。”王耀道。
“是。”太医应了一声。
言罢,太医便离开了。
魏盈站了起来,朝着袁烈所在的侧殿走去。
她蹑手蹑脚地朝他的病床走去。
房间里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迹,光是那股血腥味,就知道他流了很多血。
她的视线,从他的眉心,一直向下,将他整个人都检查了一遍,因为他裹在被窝里,所以她看不清他的身体,只有他的一双手。
刚才他还没有注意到,但此时他却能看到,他的一只手,不再是一只纤细的,拿着一支笔,一柄剑。
他的双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手指和手掌上,都布满了长剑的茧子。
她的双手,从来没有沾染过一丝尘埃,她可以书写出最美丽的文字,她可以挥舞出最优雅的剑术。
他曾经用这双鞋制造过很多精巧的东西,他还用这双鞋把她带在身边,把她搂在怀里,让她高兴,让她高兴。
可是此刻,他的手已经不一样了,一眼望去,就能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意,让人不敢靠近。
这只阎君的双手,已经不是当年那位风华绝代的才子之手,而是一只夺走了不知多少条性命的双手。
元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看到她盯着他的手,他举起自己的手,“你害怕了吧,这里到处都是血,我不想让你害怕。”
魏燕婉在他旁边坐下,伸出一双白嫩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里,“我杀人的人也不少,只是我没有亲手杀人。说到杀人,你我都是半斤八两,你是不是害怕我了?”
他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脸上带着几分痛苦的笑容,眼眶有些湿润:“放心吧,就是怕你讨厌我。”
“哎。”她叹了口气,道:“元烈大哥,我一直都不讨厌你。我不过是怕了你现在的地位罢了。换位思考,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也会这么认为的。你已经不是那个元家贵胄,而我,也不是那个承恩伯府里千娇万宠的大家闺秀。
你横扫了整个西部十六国,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我发布了追杀北蛮的命令,嗯,我还让人把北蛮的肉和药材都夸了一遍。说到心肠歹毒,我看是你看不上我。这个世界上,像我这么歹毒的女人,可不多见。
我也不愿意,但我别无选择。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大家都是命中注定,没有对错,都是过往,往前看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你坐拥偌大的西域,如果经营得当,未来未必不能成就一代雄主,你有所失,有所得,相较于天下绝大部分人,你算是非常幸福的了。
我也是,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死了,我也很伤心,但是我现在已经是大周朝的皇后,掌握着大权,以后要怎么做,就看我自己了。
我会夺回汉族的江山,为我的爹娘复仇,我会把这里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所有的子民都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
此乃吾之人生之志,纵然山川崩毁,纵然此生再不能相见,亦要昂然而行,并且要将之完整的过完,绝不后悔,否则,又有何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之恩?
阿棕曾告诉我,这个世界上,丈夫、儿子、哥哥、妹妹,都是有原因的,喜怒无常,喜怒无常,若是沉浸在悲伤之中,就像是坠入了炼狱,好的感情也会变坏。
我认为他是对的。元列大哥,我们有缘相遇,有缘同享儿时的逍遥,此乃善缘,可惜,造化弄人,人各有志,非是我不要你,也非你不要我,只是缘到即止,天各一方。
不能放下,折磨自己。
我可不希望元列大哥你因为执念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这样算了,好吗?”
一滴眼泪从袁烈的脸上流了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但是,我已经下了地狱。这八年来,我一直在炼狱中苦苦煎熬,有好几次,我甚至都有过了要放弃的念头,因为我不明白,我为何要继续活下去,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炼狱,或许死亡,才能让我得到解脱。
每次到了这种时候,我都会很想念你,努力的回忆起我们童年的快乐,想起你把彩礼往我手里送的那一刻,我会抬起头,告诉我,等着我回来,把你嫁给我。我一直都在思念你,你是我生命中最后的希望,我相信,当我回到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会带着我离开这个世界。不过,我找到你之后,你就将我推开了。”
魏燕婉听着心里很难受,也很内疚,最后她还是没忍过自己的良心,终于屈服了,“抱歉。我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我现在已经是皇后了,不能再娶你了。另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请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元烈眨了眨眼,似乎很高兴,也很不敢相信,最后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流起眼泪来,实在是太让人心碎了。
魏燕婉都快被他给哭死了。一年不见,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哭了好几次。看来她真的很狠心,把他弄成这样,她还不停地让他哭泣。
魏燕婉没办法,只好用帕子替他抹了一把泪,“你不哭了,你好歹也是一代汗王,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哭包。”
他强忍着泪水,“好啦,好啦,我就不哭啦,让您看笑话啦。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没有爹娘,没有姐姐,我就只有你一个人,你是不可能娶我的。我会尽力当一个好哥哥,我对大周皇朝没兴趣,只要你不把我赶走,整个西部我都可以让给你。就让我陪着你,不要把他赶走好吗?”
“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你还是好好休息,不要乱动。御医都说了,没有两个月是别想好了。你不在西域坐镇,真的好么?”
魏燕婉已经毫无保留的屈服了,因为他那副随时都有可能死掉的样子把她吓坏了,如果他不想跟她结婚,她会答应他任何要求。一般人是不会和重伤的人一般见识的,只要安抚一下,让他舒服就行了。
所有的事情,都要等他恢复过来。
元烈的心情很快就好了起来,“没事的。我来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离开这么长时间,就不怕有人来找你麻烦?”
“造反就造反吧,多杀几个人,混乱就会平息。我要这么多士兵,难道不是为了杀人吗?”
他说得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可以想象,在这八年的战争中,他的生命,根本就不算什么。
魏燕婉总感觉他好像有些不对,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你这段时间要注意身体,尽量不要活动。”魏燕婉一边说,一边让人端了一份滋补身体的牛肉粥过去。
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粥被送到他面前,魏燕婉小心的把他搀扶到自己身边。
“你能不能自己吃饭?”弘历问,他的手臂上也缠着纱布,上面还带着淡淡的血色。
他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臂,眉头紧锁。
魏燕婉连忙拦住他,“行了,别动了,太医说你全身都像是被切成两半,然后再拼凑在一起。我叫人给你送饭来。”
魏燕婉说话间,便从椅子上起来,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了那名侍女,好方便她喂饭。
袁烈很听话,也不说话,继续喝着粥。
“你不是很饿么,你看看你,都瘦的皮包骨头了,太医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看来是好久没有好好吃饭了。你先多吃点,这样我就能把你的药给你了。你连饭都不吃饭,你的伤还能好得起来你就这样养了这么多年?”
她好说歹说。
他轻轻一笑,露出一抹无力的微笑,“我已经努力了,但是可能是因为高烧,所以没有食欲。”
魏燕婉叹了口气,从宫人手里取了一份肉羹,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她拿起勺子,用小勺子慢慢的吹干,送到他的嘴边,他乖乖的喝下去。
接着,他继续舀起一勺,一勺一勺的往嘴里灌,直到将一碗稀饭喝光。
丫鬟们给他喂食,他就吃不下饭,她亲自给他吃,他就有食欲。
唉,元烈大哥也太会演戏了吧?
她有些无语的揉了揉额头,但是面对一个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喝了点粥,喝了点水,他的气色也好了很多,没有那么苍白了。
魏燕婉就明白,这一次她是真的没办法做了,那本册子是没办法再去看的,只有在他的身边才行,否则还不知他要做些什么。
“那就麻烦你了,圆圆。他诚恳的说,“我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了,连吃东西的滋味都尝不出来,以前都是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跟着感觉走,根本没胃口。不过刚才那碗粥很好吃,是你在我身边,我闻到了香味。”
魏燕婉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小孩,“那从现在开始,你要按时吃东西,每天三顿,按时吃。西域之战已经结束,你待在大周朝,我也不需要你亲自上阵,好好吃喝,好好休息,好好休息,能不能好好休息?”
“好吧。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他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要是有条尾巴,一定会在空中晃悠的。
魏燕婉和他聊了几句,因为他还在高烧,心情看起来很不正常,她也就随便聊了几句。
说完,她又让人将熬好的药拿了出来,亲自喂他服下,又按照他的吩咐,喂了他一块糖葫芦。
“好甜,我竟然感觉不到这药水的苦涩。”景容将糖葫芦塞进嘴里,嘴角勾起一抹轻松惬意的笑容。
“不是不甜,是我给你灌的,不是很难,对不对,”弘历哭笑不得。
“你是如何得知的,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真是太好了。”
魏燕婉将他放进被窝里,“别累了,医生说了,多睡觉对身体好。”
“我一点都不累。我要你和我谈谈。”
“多陪我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又回来了。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我一直都在想,我到底是在做一场梦还是在西域的战斗中死去,还是被你赶到了西部,你真的不想要我吗
圆圆,要不要捏我一把,让我看看有没有感觉?不行,不能捏了,要是捏碎了我的梦,那我可就惨了。这些年来,我终于有了一个梦想,就算是死去,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魏燕婉轻轻一笑,“放心吧,这不是梦。这是事实。而且,你现在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为什么要捏你?”
“有道理。我之前经常被那些新的伤口弄得失眠,但是现在却一点都不痛了,肯定是你的功劳。”
“你变化真大。你之前可没说过这样的情话啊。你以前就喜欢调侃我,嘲讽我,让我生气,让你开心。”
“当初你也没把我撵出去,就大胆的玩,玩够了就继续玩,玩够了就继续玩。你要是不高兴,我就会被你赶走,到时候我可就惨了。”
他说话的时候,还一脸忐忑的盯着她,仿佛是真的害怕她又把他赶走。
魏燕婉将小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他的体温还在发烫,看来他的高烧还没有完全消退。
“我都说了不会让你走的,你就留在皇宫中,过些日子,我会送你一座府邸,让你在那里住下。早点好起来,我就放心了。”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我的侯爷呢?”
她惊讶的望着他,“你现在已经是西域的大汗了,还在乎什么大周王朝的一个小侯爷?”
他疑惑的盯着她,“难道你还想赖账?”
“我后悔个屁,明日我就下令,封你一个‘忠义侯’,你想怎么封就怎么封。”
他沉吟片刻,“还是叫‘归义候’,总觉得这个名字更响亮一些。”
“好,侯爷,你还是不要睁开双眼了,好好休息一下。”
他着急的拉起她的小手,“你愿意留下来陪我,愿意守护我,等我醒来,你会不会消失”
“我会保护你的。我向你承诺,当你张开眼睛的时候,你会看见我。等你醒来,也快到用膳的时间了,咱们就一块儿吃吧”
她本以为自己连哄小家伙的耐性都没有,可出于对他的歉意和同情,她还是很乐意让他开心的,反正她只希望他能好起来。
他这才放下心来,“行,答应我的事,可不能食言。”
“我的上帝,我只是后悔了一次,你是不是要一直说我?”
“哼哼,我这辈子都在想你。”
“闭眼。”叶子晨淡淡的开口。
“哦。”景容勾了勾唇角,乖乖的睡了过去。
魏燕婉还真没有离开,不过她被他牵着,长时间这样坐着,她也感觉到了后背的疼痛。她的身体还在恢复之中,偶尔会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感到头晕目眩,呼吸急促。
锦锦始终
7站在门外,看到这一幕,很贴心的拿了一个躺椅递给魏燕婉,让魏燕婉坐下,让她可以躺在上面,不管他牵多久,她都不会感觉到疼痛。
她躺在床上,渐渐的,她的眼睛也闭上了。
不过,她还是被袁烈的噩梦给吓了一跳,连忙将她从噩梦中拉了回来。
她刚一睁开眼睛,他就猛地张开了眼睛。
“放心吧,你只是在做梦而已。回去睡觉。”
她温柔地哄着他,他本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听见她的话,立刻就睡着了。
魏燕婉将自己带来的月亮戒指取出来,这才知道自己才睡了半刻。
如果他每天都这么睡觉,他的身心又如何得到恢复?
她猜对了,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帝拂衣时不时地从噩梦中醒来,或者被身上的疼痛弄醒。
这么难熬的一夜,等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满足和满足,说自己很多年都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魏燕婉那时候的心情可想而知,不由的同情起他来。
吃晚饭的时候,袁烈才注意到,桌上的饭菜大部分都是大补之物,和她从小吃的不一样。
“圆圆,你没必要这么惯着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被她的体贴给感动了。
魏燕婉端着一盆肉汤要送到他嘴里,他这次非要一个人去喝,“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别再喂我了,咱俩一块。”
他宁愿和她单独吃饭,也不愿意让她给他喂食。
魏燕婉微微一笑,他这是在同情她?
“我也不是只给你疗伤,这几天我也在吃,回头我们把这碗药给你。唉,我最讨厌的就是苦涩,不过,我也只能这么做了。”她边说边说,完全忘记了吃饭不能说话的规定。
元烈此时的心情很平静,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魏燕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也有些好魏。
他变了很多。
这一点,他自己也不清楚。
“你是不是有病,吃了什么药?”
“已经好多了,太医们说,这只是一个心结,等我自己走出来,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她故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起来,根源就是她之前吐血的时候,受了不轻的伤,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却依旧没有好。
元烈抱着她,就像一个温和的大哥哥,“是不是为了伯爷和他老婆的死?”
“嗯。”事实上,她并不认为自己对弘历有多大的感情,但是他的行为,却让她的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从她的心里,给剜掉了一大片。她的疼痛,持续了许久,甚至在半夜里,她都会在睡梦中,想起他,心脏会因为疼痛而颤抖,甚至呼吸都会变得困难。
不过,她也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藏在心底,不会对任何人说出来。
“放心吧,就算伯爷他们走了,我也会照顾你的。我要当你的大哥,我要把你当伯爷一样疼爱,疼爱,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许你受委屈。你不要伤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好。”她勉强笑了笑。
袁烈脸色一沉,“就为了这件事我总感觉你在隐瞒什么。”
她总不能把实情都说出来吧,只好道,“北方的人也被他们夺去了一半的江山。每每想起,我都会心疼的睡不着觉。”
“我会替你拿到的,放心吧,一切有我,我会为你争取的。”
只有这样,他才有资格成为一名真正的大汗。
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喜欢哭包的人。
“行,不过你得好好休息一下。如果你残废了,你就没有能力为我打天下了。我就靠你了。”
元烈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我是你的大弟弟,你干嘛像个小孩子一样?”
魏燕婉:“以前你不是跟个小孩子似的,需要别人安慰吗?还有,你要把你的府邸建在金洲哪我帮你找找有没有好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