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看着一群太监离开,恼火的很,忽然听见飘渺琴声,转身看见楚晚宁正在莲池中的小亭里奏琴。
不知为何,此刻踏仙君忽然感到鼻尖酸涩,想发泄的情绪愈发强烈,想埋进那人怀里,想抱着他的腰。
如此想着,也就走近了,踏仙君定定的站了半天,楚晚宁却连琴声都没顿上一顿,似是根本就没发现他。
踏仙君正要发火,忽而瞅见楚晚宁眼上的白绫,是啊,楚晚宁看不见,又没了灵核,确实发现不了他,如此一想,墨小狗半是烦躁半是委屈的,直接掀了楚晚宁的琴。
楚晚宁还在呆愣中,怀里就拱进来一个毛茸茸的头,叛逆的踏仙君把冠冕摘了。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颈窝,也不说话,也不做别的事情。
按理说踏仙君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所以怀里的人不是墨燃,可是那还能有谁敢在踏仙君眼皮子底下这样做,不管是谁楚晚宁都有些抗拒,于是伸手去推。
“楚晚宁,别动,让本座抱一会儿。”
楚晚宁的手僵住,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怀里的人,怎么会是那个恨死了他的墨微雨呢?
就这样僵住,墨燃的呼吸打在他的颈侧,楚晚宁有些不耐的偏过头,被墨燃察觉,从后面抓着他的头转回来狠狠吻上去,将楚晚宁逼的节节后退,承受不住用手去推他,却被墨燃一手困住手腕压在腰后,掠夺呼吸。
“唔…墨…燃…”
话被唇舌抵回去,楚晚宁觉得现在墨燃的情绪很不好,可是却又不是愤怒,倒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墨燃刚拜他为师时偶尔委屈了来撒娇的样子,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被楚晚宁自己否定了,可笑,他怎么会觉得踏仙君在跟他撒娇。
水声交织,楚晚宁在朦胧中被墨燃托起来推到了柱子旁,他腿软的站不住,墨燃似乎也没想扶他,就这样顺着他滑下去然后压着他的腰将他抵在栏杆上。
楚晚宁想,自己一代宗师,可能就要因为憋气憋死了。
在楚晚宁憋死之前墨燃放开了他。
但还压着他的手腕,用另一只手轻轻擦拭他嘴角溢出的晶莹。
楚晚宁这个时候一般都还在混乱中,任他怎么摆弄都不会反抗,要是从前还没瞎的楚晚宁,这个时候一定是眼神迷离,漫着雾气,与平时清清冷冷的玉衡长老完全不同,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楚晚宁,只有他踏仙君拥有。
一想到眼睛,墨燃忽的心中有些酸胀,不知是为何,索性不想了,亲完又抱着人不肯说话了。
楚晚宁过了一会儿,缓过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头晕着,墨燃就这样抱着他是做什么呢,什么新的折磨他的法子?反正他也逃不掉,就让他抱着吧。
于是白猫安静的等野狗咬他,野狗也安静的等白猫舔他,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楚晚宁觉得这个姿势有些不适,抬了抬胳膊,竟然就这样轻轻抽了出来,察觉到不对劲,他慢慢伸出手摸索到一张脸,细细描摹了半晌,才确定,墨燃已经埋在他怀里睡着了。
楚晚宁愣住,楚晚宁疑惑,楚晚宁大为震撼,墨燃今日是中邪了?
[猫宁不解.jpg]
若是正常的踏仙君,怎么会像是…撒娇一般躺在他怀里睡着。
楚晚宁想不通这是什么样的新法子来羞辱他,想悄悄将人推开,结果被腰间的手环的更紧,察觉墨燃睡得不太舒畅,蹭来蹭去,楚晚宁脸色一沉,内心挣扎片刻,最终还是放弃,就这样僵住身形让墨燃睡着。
睡到一半,墨燃有些梦呓,嘴里咕囔着东西,楚晚宁就僵着手拍拍他的背,顺一顺,就好些了,结果这家伙得寸进尺,蹭来蹭去最后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楚晚宁腿上,玉衡长老的脸黑了又黑。
……
墨燃醒时,自己的脸还埋在楚晚宁腿上,楚晚宁竟然没推开他。
踏仙君觉得这一觉睡得好极了,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饱,连带着心情也好了。
转了个头看见楚晚宁脑袋靠着柱子安安静静的,一只手搭在他身上,另一只手甚至轻轻拂在他头上,墨燃眯了眯眼,看了那只搭在身上的玉手片刻,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楚晚宁还没有动静,大概是睡着了,墨燃也没动,就这样躺在他腿上,凝望着楚晚宁的脸。
被风稍稍吹动的发丝扫到了墨燃的脸,又滑下去落到他的发上,两股发丝融合,难舍难分,千丝万缕,缠绵悱恻。
他这辈子跟楚晚宁似乎也是这样,恩恩怨怨,纠缠不清。
楚晚宁睡着了很安静,没了那双眼睛看起来更加无害了,竟然有点…乖,跟楚晚宁在床上隐忍的表情完全不一样,从前他一直都是做完了事儿就睡着了,还没仔细看过楚晚宁的睡颜,墨燃看着那张脸渐渐的思绪飞远,想到了他最初拜师的时候就是被楚晚宁这张人畜无害的脸给骗了。
如果当初他没有拜楚晚宁为师,那后面他应该不会喜欢上师昧,那么也不会这么讨厌楚晚宁了吧,那他恐怕也不会成为踏仙君,他只会一直是死生之巅的弟子,听说玉衡长老的各种绰号,各种严厉,可能永远都不会与楚晚宁有交集。
那么就不会杀那么多人。
墨燃此刻心思千回百转想了很多很多,没注意到楚晚宁已经醒来,但是墨燃没有起来,楚晚宁以为他还在睡,手指微微动了动,将快要落下的手重新搭回到墨燃肩上,下意识拍了拍,然后没有了动作。
楚晚宁以为人还睡着,拍的丝毫不心乱。
但这一动作对墨燃来说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楚晚宁刚刚…是在拍拍他?难道他之前也是被这样拍着入睡的?那跟婴孩有何区别?!
他可是堂堂踏仙君!!
拍—拍—
头上传来一声轻轻的犹如叹息般的声音。
“睡吧…”
好吧,他是君王,偷一下懒也可以吧,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来红莲水榭,也许是因为那些太监太吵太闹,也或许是成堆的奏折批的他头疼,还有可能是…是什么呢?踏仙君想不到了,算了,楚晚宁的怀里很柔软,腿枕着也很舒服。
是他孤身一人太久,宝物失而复得才更显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