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我强忍着悲伤翻涌，努力跟田柾国battle，原来他还能这么难缠，这叫什么话？当初不愿意的是你，这次顺着你来，你还要问我为什么？这叫哪门子的道理？

我是真的想速战速决，趁着这个机会，见一见故人，留得几分颜面，其实最想的，还是再见一见我爸妈，这一年来，我是真的很想念他们……

心绪至此，我已无心情继续与他纠缠，

“因为我看到了，看到了我未来不幸的人生，我会日日独守空房，会活的像这个家里的空气，而你日日加班，每次回来我们根本对话不超过两句，不是带着酒气就是带着乱七八糟的香水味，回到家不是太累就是还有工作要忙……空气真的都比我重要，毕竟还得靠呼吸来活下去……”我真的提起来就委屈的收不住，

说到这里时，忽的感到他攥着我手臂的力量竟然再次加重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语调慢了下来，

“柾国，我说这些都不是气话，我是真的特别的急，你可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这一次……我们各退一步，没了你，我也自由了……”绝情的话一个劲儿的往出蹦，可就在我滔滔不绝的时候，才堪堪发现面前的人把脸埋的越来越低，我知趣的慢慢停下了嘴，晃了晃他的胳膊，

“你……还好吧……”

只见他双眼红彤彤的，抬头看向我时，声音都是闷闷的，吐字也不太清楚，

“柒柒，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我真的就这样不可信吗？”

“田柾国……我不是不信你，我是真的……相信过太多次了……你都不记得了吗？”

………

突然气氛开始变得焦灼，他却还在硬撑着桎梏着我，生怕一放手，就再也没了转机，

见实在说不通，终于作出决定，把那些想说了很久很久的话，这一次全盘托出……

“柾国，你还记得去年的生日吗？”

他的手又紧了紧，其实我不确定这时的他，有没有一年后的记忆，可我突然觉得，如果没能说出来，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憋屈，

“我过生日的那一天，在人均消费5000块的餐厅里……”

“我……”

他仿佛预料到一般，急切的想要开口打断接下来的话，

可这一次，我没再给他这样的机会，旁若无人的回忆起来那时卑微又可怜的自己，

“那天我都坐在餐厅里了，那么贵的餐厅，你知道的，都是一对又一对的情侣……我给你打电话，那头的你，听起来真的很忙……你跟我道歉说，临时要开会，叫我自己好好吃，过的开心一点……现在想想，你怎么还有心思说那么多屁话……”我猜我这时笑的真的很难看，还得顾着龇牙咧嘴的把话说下去，声音都有些破了音……

“那天的蛋糕很好吃，礼物包装的也很漂亮，周围也都是夸赞的声音……你知道吗，旁边的小姑娘还说，真羡慕会有这么大方的男朋友……她对面的男孩子憨憨的，特别可爱，当时还有些挂不住面子的说，等赚了钱一定买更好的礼物，在更好的餐厅，吃更大的蛋糕，抱着最大捧的玫瑰，买最大颗的戒指……”

他低着头在颤抖，我也是，我是笑的……

“你也觉得好笑对不对？怎么可能！他们那样的穷鬼！吃顿饭都会斤斤计较的土鳖，真的太可笑了……”

真的太可笑了……那时候坐在桌子面前，面对着一大桌子鲜花礼物跟精致餐点的我自己，像一个白痴，一个神志不清，只知道闷着头啜泣的白痴……

“你别这样……柒柒…我会给你一个更……”

“嘘………”手指曲起，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嘴……

“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已经听了……太多次了……”

我抬起脸，望着他，他的脸上也如我一般，挂满泪水……

“许诺太多次，田柾国，就不值钱了！留起来，把这些话都留起来……说给那些你可以兑现承诺的人吧……”

脚步有些飘，一步一步转身向门外的方向走去……我想这一次……我终于可以自由了……

最后一秒的记忆，是上下颠倒的世界，光影幻化成泡沫一般的圆圈，在眼前泵现，然后一起爆炸开来，泛起刺眼的白光，周围环绕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根本来不及听清楚说了些什么，就是——

—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