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带着姜家人来到了小屋旁,小屋前遍地脏灰,显是没有人打扫的样子。
村里的人们也只是不希望死了人,随便给点吃食罢了,大家连自己的生计都难以维持,又怎么会关注这个连半大都算不上的娃娃呢。
村长推开门,屋里虽然看起来没那么难看了,但显得萧条苍凉,极为冷寂。大概是死过人的缘故,在场的两位中原人瞧着这气氛,都不是特别舒服。
塞西蒂娅倒是很无所谓的样子,她一向不信鬼神;被牵着的玉舟年龄尚小,天真无知,看上去也没什么惧怕的神色。
所有人的目光转了一圈,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个小姑娘身上。
那是个十分瘦弱的小姑娘,像是长期营养不良似的,显得面黄肌瘦,连头发也不是那么健康的黑,像是稀松又泛黄,此刻她靠在梧桐木下,眼睛紧紧闭着,连一丝神情也无,要说有,那也是与她年龄不符的无尽的苍凉和悲戚。
塞西蒂娅轻手轻脚地靠近她,怕惊着了她似的。
然而,离她只有五步时,她猛然睁开了眼睛,以近乎警觉和戒备的眼神看着来人,同时做出后退的姿势,像是一只自我防御的小兽。
季长歌(幼时)……
塞西蒂娅……
塞西蒂娅从一瞬的惊骇中缓过神来,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给小姑娘留足了安全距离,随后以亲切而和蔼的语气问道:
塞西蒂娅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季长歌(幼时)……
塞西蒂娅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哦,我叫塞西蒂娅,是月氏人,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以后我们就是同一个屋檐下的邻居啦!
塞西蒂娅好声好气哄着小孩,然而她的这番话却让村长惊得几乎要跳起来,连姜尚也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决议不是很赞同。
这件瓦屋确实挺大,能看得出家主以前过得还算不错,住下两个成人和两个幼童也绰绰有余,不过……姜尚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这房子毕竟死过人,还一连死了夫妻俩,姜尚毕竟是中原人,从小听着鬼神怪谈长大,心里难免还是有些膈应。
但话又说回来……
他瞧了一眼一脸慈爱的塞西蒂娅和在塞西蒂娅的眼神示意下和那姑娘搭讪的女儿,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头舒展开来。
村长仔细观察着姜尚的神情,见他如此,心里有了些谱。
万能龙套【村长】姜大夫的意思是……?
姜尚就和这小姑娘住一起吧,她也可怜,我看我夫人和小女也喜欢她。
只要蒂娅和玉舟高兴,便足够了。
我们连王法都违了,还怕这虚无缥缈的天命吗?
万能龙套【村长】……好。
当天,姜家就搬进了瓦屋里,季长歌看着,不吱声。
她不笨,看得出来,他们不是坏人,是想帮自己,只是,当夫妇俩要把行李搬进主屋时,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拦住了他们。
季长歌(幼时)……
塞西蒂娅最先反应过来,向她露出恍然大悟又宽慰的一笑:
塞西蒂娅这是你父母的屋子对吧?好,我们不住这里,我们换个地方。
最后这段小插曲以姜尚和塞西蒂娅搬入客房告终,而姜家人与季长歌的交集,也在这一天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