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愿望

“去旅游，我们俩。”

 说走就走，他们去了一座有海的城市。

 今天去爬山，明天去古寺，后天去市中心。郭文韬向公司请了半个月假，还剩一天。这么久以来，蒲熠星一直带他这跑那跑，每天又忙又快乐，烦恼早被远远甩在脑后。

 “我的最后一个愿望。”蒲熠星郑重的语气让郭文韬也严肃了一些，正色看他，“我们俩一起看一场日出。”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凌晨四点，蒲熠星就吵醒了郭文韬。等他急急忙忙地洗濑漱换衣后，他们跑到最近的海滩上。

 天空还是深深的蓝，连带着海水如一瓶蓝黑墨水，踩进去有股细腻的凉。海风徐徐，带着咸腥，拨乱郭文韬额前的刘海，他打了个寒噤，后悔自己只穿了一件。寂静无声，海浪轻抚沙滩没有很大的声响，一屁股坐在松软的沙上，静待太阳升起。

 月亮孤独地泼洒些亮光给晚归的人，郭文韬有点瞌睡上头，换了个姿势。盘起腿，刚粘了海水的地方有许多沙砾，磨擦着皮肤，让他心里有隐隐不好的预感。蒲熠星倒是大大咧咧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一脸惬意地联上眼，发出舒服的一声喟叹。

 不知过了够久，天色由深变浅，太阳在远远的海平面露头。月光忽然十分黯淡，但无人在意。

 "快看！日出！"

 金色的朝阳把蓬勃朝气挥洒在海面上，连浪花都染上快乐的气息。有一只鱼跃出水面又快速落下。

 郭文韬嘴角噙上微笑，心里有什么东西随着太阳的升起消失在天际了。他转头去看蒲熠星，却陷入一片棕色瞳孔中。阳光好像打破结界，照在了蒲熠星身上。他脸上是再熟悉不过的笑，是无数次对视时都会出现的笑。

 “韬韬，”蒲熠星垂下眼，“你知道吗，我的执念一直都只有一个。”

 “是你，一直是你。”

 郭文始有些发抖，不知是不是海风吹的。

 “让你花完我的遗产，让父母带走我的骨灰，和你一起再走一遍学校的路。”蒲熠星低低笑了两声。“我一直想和你看日出。”

 他站起来，单膝跪在郭及韬面前。郭文韬伸出一只手，他又十分中二的，模仿着二次元人物，错位捧起来在额头上贴了贴。

 戒指毫无征兆又像有感应般掉了下来被海水卷走，和郭文韬最后一滴释然的泪，也许这从始至终也是郭文韬的执念。

 “你的执念散了，我也可以离开了。”蒲熠星转过身向大海走去，潇洒地摆摆手。

 望着蒲熠星逐渐透明的背影久久，郭文韬笑了。

 在路人眼里，一个男生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