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耿松豪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王橹杰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本来只是想来看看陈奕恒，打个招呼就走，没想到两人已经吵了起来。新同桌人生地不熟的，他心想，不能让这家伙被欺负。刚走了两步，却见陈奕恒站了出来，他便停住了脚步，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就是battle。”陈奕恒说完，转头看向一边的赵礼轩，“battle用中文怎么说？”
“比拼。”赵礼轩有些愣神地回答。
“对，就是比拼一下篮球。”陈奕恒对着耿松豪道。
“哈哈哈，你们听听，这个新来的要和我比拼。”耿松豪笑着对体育班的朋友说道，笑声此起彼伏，整个操场仿佛都沉浸在一片嘲讽的氛围中。
“他们为什么笑？”陈奕恒能感觉到他们的恶意，但不明白原因。
“这……”赵礼轩听出来了，陈奕恒似乎不太理解那些隐含的意思，不知道该不该解释。陈奕恒既然问他了，那就代表有知情权，但他不想让陈奕恒刚来就感受到这么大的恶意。
“你真的想跟他比吗？”这时，王橹杰的声音在陈奕恒耳边响起，他已经站到了他身边。
“我很厉害的，肯定赢。”陈奕恒笑着说。
看着陈奕恒脸上带着笑容，王橹杰明白，他并没有特别听懂刚才话里的恶意。“相信你，去吧。”王橹杰其实心里没底，因为大家都知道耿松豪是体育省第一。能不能赢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但看到有人为陈奕恒撑腰，他觉得还不错。
裁判是体育班的一个自告奋勇的人，篮球1V1按正规比赛规则进行。球离开裁判的手飞向半空，从某个角度看遮住了太阳，只留下散向各方的刺眼光芒，让人忍不住抬手遮挡。两只手同时打在篮球上，可能是力度不同的原因，明显耿松豪用的力气更大，球恰好飞向了陈奕恒的后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比分却一直紧咬着，你追我赶，谁也不肯落后。
“我去，陈奕恒也太牛了吧，跟耿松豪打成平手，那可是体育班重点培养的耿松豪。”赵礼轩激动地摇着旁边的同学。
“而且他很稳，无论是不是上风都能保持冷静，这种心态在比赛中很重要。”旁边的同学附和道。
王橹杰看了一会儿，虽然他看不懂太多，但从比分上看得出陈奕恒确实很厉害。他看了看时间，离下课还有五分钟，便离开了球场。
“杨博文，你居然开始不喝饮料了？”王橹杰一针见血地说。
“最近嗓子不舒服。”杨博文尴尬地笑了笑。
“哦，我以前怎么不记得你会这么听话，终究是有人管着不一样。”王橹杰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买两瓶？”杨博文转移话题道。
“给我同桌带的。”王橹杰想了想，又从柜台上拿了瓶常温的雪碧。
“你对你这个同桌有点特别。”杨博文认真地说。
“别想多，他不太会主动交朋友，但是交了朋友又很热情，而且他中文不太好，想带带他，仅此而已。”王橹杰随意地回了一句，“走吧，付钱。”
“行吧。”杨博文没有追问。
回到教室时，看到一群人围在他们位置上。“他们后面打不过，走的时候有人绊了陈奕恒，而且非常快，我们没看到是谁。”赵礼轩说。
“当时耿松豪在？”
“他早就走了，我们说去一下医务室，然后陈奕恒说不想耽搁上课。”赵礼轩解释道。
王橹杰没再说话，他看着陈奕恒撩起校服露出膝盖上的擦伤，“你们先回去吧，快上课了，围着也没办法。”
“陈奕恒，你要去医务室跟我们说啊。”
“对啊，要干嘛跟我们说，别自己扛着。”
也有调皮的同学说：“上课跟王橹杰说，别看他冷得要死，绝对不会不管你的，哈哈哈。”
一班的氛围一直很好，现在陈奕恒也认同了，很多不认识的女同学还来关心他，递创可贴放桌上。
“还有别的地方吗？”王橹杰问了一句。
“啊？”陈奕恒明显没理解。
“受伤的地方，还有其他的吗？”王橹杰把话说清楚了些。
“没有了。”这次陈奕恒听明白了。
王橹杰没再说话，他从桌肚的角落掏出碘伏棉签，拆了两根打算递过去，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他拉开自己的凳子，因为最后一桌空间很大，他在空开的位置坐下，把棉签掰断，中间的碘伏流到另一边的棉签上，在陈奕恒腿上轻轻擦拭。
陈奕恒身体微微缩了一下，又把腿往前伸了一点。“有点疼，忍着。”王橹杰说着，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小腿。他的力气不算小，但也不大，能感受到疼痛。
弄完后，王橹杰把棉签扔进垃圾桶，回到座位上，把常温的雪碧放到桌子上时，看到桌上各种可爱的创可贴。“伤口太大了，别用，胶布部分会粘到伤口。”
“谢谢你，好。”陈奕恒乖巧地回答。
一整节课，陈奕恒都觉得王橹杰跟之前不太一样，下课后他就蒙头大睡，没跟他说一句话。
下课时间很多人都围过来问陈奕恒的伤，陈奕恒说王橹杰给他处理过了，大家才放心，走时还不忘调侃在睡觉的王橹杰。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快要上课时，王橹杰才抬起头，跟平时睡起来不太一样，他看上去像没睡着。
“王橹杰，你是不是不开心了？”陈奕恒问道。
“没有。”
“可是我感觉你不开心了，我想错了吗？”陈奕恒继续说，“我跟你说，我刚刚可厉害了，中途的时候我看到你在看，但是结束的时候你好像没在了。”
“买饮料去了。”王橹杰闭了闭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到，“我知道你很厉害，我看到了，真的很棒，但是陈奕恒，下次别让自己受伤。”
“啊，我，我下次会小心的。”陈奕恒花了一会时间才反应过来。
“对不起，我刚才语气是不是不好。”王橹杰看着陈奕恒愣着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可能不太好。
“没有，就是你说话突然很快，我没很快听懂。”
“你以后小心点就行。”王橹杰觉得自己说这些关心人的话总是很别扭。
“好，我一定不会受伤了。”陈奕恒笑起来总是很好看。
“嗯。”王橹杰也跟着笑了笑。
阳光炽热地洒在操场上，阵阵热潮涌入人群，在他们的欢呼与掌声中，少年的每一次飞跃、每一个动作都在记忆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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