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郊担忧的样子让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堂堂长孙殿下因为丢了只鹰隼而急的团团转,说出去谁信呐?
更何况那鹰隼又不是他养的,丢了就丢了呗。
“说不定它就飞出去放放风,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兄长既然说他是受过训练的,认路这方面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劝了殷郊两句,说等忙完手上的事也帮着找找,殷郊这才满意离开。
他走后,我薅着跟狗尾巴草去照顾梅花鹿,见它精神还不错,就把草伸进缝隙里,在它的鼻头上戳了两下。
直到马夫过来喂食,我才收手不再逗弄,谁知一抬头就看见旁边的树梢上立着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
开始我还没在意,直到那东西动了一下我才觉得眼熟,“这该不会是姬发的那只五彩吧?”
把鹿交给马夫,让他帮着盯一会,我出去走走,其实是去找姬发和殷郊,让他们来认认那是不是五彩。
路上正好碰见崇应彪和鄂顺无所事事的闲逛,就让他们替我看着梅花鹿,免得出什么闪失。
“你怎么不去?”我刚刚提出我的想法,崇应彪直接给我反问回来。
被抢了口头禅的鄂顺指着崇应彪说不出话,把自己憋了个大红脸。
我也被他问的满头问号。
怎么没去?我这不是刚从那边过来嘛。再说这小子的话和语气,和鄂顺比起来差远了。
不过他俩这是在一起待久了,连口头禅都变得一样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重崇应彪尴尬的摸了摸自己鼻头,“那个,我是说啊,我才不去看……啊!”
崇应彪的话还没说完,我直接抬腿就踹了过去。
昨天要不是他嘴欠,殷启怎么会找上门来。
虽然说也不能全怪他,但是自己在外边被吹了许久冷风,到现在身上还疼着呢。总还是要让崇应彪付出一点代价的。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去看着梅花鹿,别让它出事;要么你去找姬发,让他过来认认他那个海东青。”
“选哪个你自己决定,可别说是我逼你的。”
几次欲言又止之后,崇应彪认命般的答应了下来,他选择去看梅花鹿顺便盯着那只鹰隼的去向。
我刚跟崇应彪交代完需要注意的地方,就听见不远处梅花鹿的方向传来嘈杂的喊叫声。
紧接着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神鹿不见了!”
附近听见动静的巡逻士兵纷纷朝这边聚集过来,一时间整个营地全都乱了套。
崇应彪暗叫一声不好,抬腿就冲了过去。等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崇应彪早都跑没影了。
怎么会这么寸巧,昨天才捕来的梅花鹿今天就丢了,还就在殷启把它交代给我之后。
更巧的是它丢的时候我偏偏还没在。
现在再想这些也于事无补。我很快把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过了一遍,确认没有异常之后才向混乱的中心跑去。
鄂顺则是被我派去找殷郊,这时候还管什么海东青啊。
我赶到时就看见木笼的门被从里边撞开,麻绳碎成几段,笼外的空地上一片狼藉,梅花鹿早已不知去向,与它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那只海东青。
鹰隼素来以走兽为食,海冬青今早落在笼子上该是盯上这只肥鹿了。
只是营地看守众多,梅花鹿拖着伤腿能跑到哪去?
殷郊几人可算赶过来,我们商量了下一人,就各自带几个质子分头去找,尽量在殷启和帝乙发作前找到。
为什么说是尽量,因为我并不确定是否已经有人把这个消息报给了帝乙和殷启。
营地里人多眼杂,加上刚才那个士兵喊的声音又那样大,难免有人为了立功去把这件事报上去。
但无论怎样,他们知不知道,鹿都是要找回来的。还有姬发的海东青。
没人知道在海东青的袭击下,梅花鹿会不会发狂,也没人能预料到他发狂后会有怎样的行径。
若是真的在发狂之下冲撞了帝乙,他被杀了端上餐桌是小,惹的我们这些人再遭猜忌可是大事。
出动的人马虽多,但营地到底没有乱。因为都是私下的动作,明面上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响动。
在不知情人看来也只是巡逻士兵队伍增加,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我和崇应彪还有殷郊的队伍在距离王帐有段距离的地方碰面,只一眼就知道我们这几队并没有收获。
“鄂顺说他去大王子那边看看。”崇应彪转达了鄂顺的话。
“也好,只是不知道大伯现在……”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殷郊强行打断。
他使劲怼了我胳膊两下,等我和崇应彪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他才指着王帐伸出来的挡雨布上蹲着的鸟,面露惊讶之色。
“你们看五彩,是姬发的五彩!”越说越激动,殷郊险些喊出来。
崇应彪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了殷郊的嘴。幸好是仅此而已,崇应彪很快就退回到原处,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崇应彪你干嘛?”殷郊瞪了崇应彪一眼,也没再说其他的话。
我像看傻子一样看向崇应彪。
他以前多谨慎个人,怎么今天这么莽撞。做事都不过脑子吗?也就是殷郊不愿意跟他计较。
很快姜文焕鄂顺等人都赶过来碰面,很明显他们各自也都没有找到。
整个营地除了王帐周围以外,能排查的地方全都找过了。
照目前来看,如果梅花鹿没有跑出营地,那就只可能是在王帐附近。
“我去问问营地的守卫,看他们值守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姬发率先提出想法,也打算就这么去做。
殷郊先我一步跑出去拦住姬发,“还是我去吧。你未必使唤的动他们。”
“正好你的海东青找到了,你留下想想办法把它弄回去,可别让大王发现了。”殷郊把姬发退了回来,自己带着几个人往营地大门跑去。
其实就算姬发没有提出来这个想法,我也想劝说殷郊亲自去走一趟。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我们两个也不能都把目光盯在帝乙这儿,万一还有其他的收获呢?
总要有人承受殷启的讽刺和帝乙的怒火。殷郊心思纯良,平白无故被指责,难免会影响心情。而我也算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到底是比殷郊合适些。
况且毕竟是我没有看住让鹿跑了出去,自然也该我去受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