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六点整,我们警局来了个女人。
她头发凌乱,嘴唇都在颤抖着。
她的腿似乎有问题,一瘸一拐地踏进了警局的门,却又瘫倒在地,眼神惊恐。
“有人死了…”
“女士…”小王走了过去,我放下了方才正在看的文件,紧随其后。
“…方便做笔录吗?”
遇到这类犯人,初来乍到的我和小王都很是惊讶。
女人眼睛红肿,轻轻点了点头。
我和小王托着她,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根据国法规定,做笔录需要录音,您愿意吧?”
“愿意。”
“请问您刚才所说的一切属实吗?”
“嗯。”
她说话有气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
我和小王没再说话——到了审讯室,自然会问到想问的,提前问的话,反而显得多余,到时候如果闹不高兴就老实了。
女人在审讯室前签好了字,一瘸一拐地进去了。
“于娣女士,是吗?”小王生硬地读着报告上的话。
“嗯。”
“请问你所说的尸体,现在在什么地方?”
“愿景公园那个桥的下面,就是有荷花的那里…”
她一答完,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好冷哇,好冷…”
“…您自己没有带外套吗?”我问道。
“没有啊…”她苦笑了一下,眼神疲惫。
“太久没有自己带过了,忘了。”
“那好,于女士。”我严肃了起来。
审讯室外面的人们似乎听见了于娣刚才说的地点,脚步声此起彼伏。
“我们需要时间核查,请问您…”
“多久都可以。”她回答得很干脆。
“那好。”我笑了笑。
“小王,拿个外套来。”
时间总是漫长的,我坐在于娣的对面,装作很严肃的样子,其实内心早已有些许犯困。
忽的,对讲机响了。
“小李。”对面传来队长厚重的声音。
“尸体找到了。”
我瞳孔一缩。
“还真是…”小王在旁边颇为惊讶。
“你来一趟吧。”队长说道。
“顺便把那女人带上。”
我和于娣对了下眼神,她似乎听到了对话,轻轻点了点头。
“收到!”我有力地回复道。
万万没想到,看到尸体之后,我的心还是揪了起来。
死者是名男性,约莫24岁,长的很干净,脸很白净。头发微长,闭着眼睛的样子,像是轻轻睡着了一般,嘴唇浅紫,手的动脉被长长割了一道。
于娣一见到尸体,便开始克制不住地干呕,边哭边使劲往外跑,样子很难受。
我让小王看住她,以免她耍什么小手段。
“真是的,太夸张了吧…”我旁边有名同事忍不住说道。
“我怎么了!怎么天天有人管我啊!”于娣挣扎着,身上的外套不经意间掉在了地上。
她不小心被外套绊倒,狠狠摔了一跤。
“呜——”她躺在地上,眼神再也无光。
“小王,把她带走吧。”我淡淡道。
“我想再看看尸体。”
小王点点头,硬拽着于娣离开了。
我低下头来,看着死者的脸。
“他叫什么?”
“林礼年,男,今年26岁…”旁边的同事像背课文一样念道。
“哦,还有件事哦…”他忽然像呛到似的结束。
“今天啊…”同事小声道。
“是于娣生日啊。”
“哎,这么巧啊。”我皱了皱眉,神色不大高兴。
真奇怪啊,是巧合吗…还是…
我看着尸体的样貌,算是很乖巧的小男生,盲猜是于娣的男朋友,睫毛算长,嘴唇轻薄着。
唉…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真可惜啊。
“法医报告出了吗?”
“还没呢。”
“具体什么时候?”
“这我哪知道啊哥…”
正说着,对讲机又响了起来。
“哥,在吗?”
“肯定在啊。”
“那个……”他小声了点。
“于娣,想录笔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