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离仑的幻境

文潇好奇地看着离仑

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出神地望着手中拨浪鼓，嘴角有柔软的笑意。

但那笑意很快便消散，脸色更加阴郁。

离仑“朋友？”

离仑“如何定义朋友二字？”

离仑“心意相通？甘苦与共？”

离仑“笑话，朋友只是你们凡人伪善的说辞而已。”

离仑“撒谎欺瞒，陷害中伤，才是你们口中所谓的朋友会做的事情。”

文潇“你真这么想啊？”

文潇“那你还留着这个拨浪鼓干什么？ ”

离仑脸色变得难看，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许久，离仑起身。

离仑“你问了这么多问题，该我了。 ”

文潇“你问。”

离仑阴鸷一笑

离仑“我有三个问题，要你回答。”

离仑“答对了，我就放你走。 ”

文潇“要是我答错了呢？”

离仑仍是笑着

离仑“答错了，就会死。 ”

离仑饶有兴致地开始问问题

离仑“第一个问题，究竟是做人好，还是做妖好？ ”

文潇顿了顿，开口回答

文潇“做人—— ”

离仑眼睛微眯，抬手间，文潇继续把话说完

文潇“——做妖，都好。 ”

离仑蹙眉

离仑“只能选一个。 ”

文潇“我不用选，因为上天已经帮我选好了。”

文潇“我生而为人，就只能做人。人和妖各有各的好，无需羡慕，也不必敌视。”

文潇“山不让尘，川不辞盈，万事万物，各有其位。”

文潇“是人是妖，又有何高低好坏之分？ ”

离仑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目光中流露出怀疑与不屑。

离仑“白泽神女果然能言善辩。 ”

文潇毫不示弱，她笑着直视离仑。

她所说的只是心中所想，也是她一直奉行的准则罢了。

离仑“既然白泽神女认为人和妖都好，那下一个问题。”

离仑“你觉得是人更恶，还是妖更恶？”

文潇“妖更恶。 ”

文潇也曾问过赵婉儿这个问题。

她的父亲在她儿时被妖害死，他就死在文潇的面前。

文潇记得他的父亲全身溃烂，对着她大口吐着鲜血说不出话的模样。

文潇侥幸逃过一劫，也因此见到了赵婉儿。

文潇问过赵婉儿，妖为何这么坏？

赵婉儿说妖虽然行事暴戾，不顾后果，但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因为人先欺骗了妖。

妖由爱生恨，报复杀人，不幸连累了她的爹爹。

那时文潇太小，并没有完全参透赵婉儿的话，但她已经隐约明白万事有因有果。

黑与白，好与坏，并非那么容易界定。

文潇决定与赵婉儿一同回到大荒潜心修习，那时，她只是不想再有人因为妖而失去亲人。

后来，文潇见过了许多人，许多妖，她用一卷卷记录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离仑等了一会，发现文潇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忽地恼怒了起来。

离仑“怎么不继续说了？”

离仑手指一动，一根树藤从地面窜出，如蛇一般灵活绕上文潇的脖子

树藤收紧，文潇立即感到窒息。

文潇“妖的外形千奇百怪，妖的恶也显山露水。好斗者杀戮，喜掠者侵夺，是明明白白，堂而皇之的恶。”

文潇“而人则千人千面，很会伪装，伪善者虚情假意，小人则居心叵测笑里藏刀。”

文潇“所以你要是只问谁更恶，那自然是看起来外显的妖更恶。”

文潇“若是你问哪种恶更凶险，更让人难以提防，那便是下一个问题了。”

离仑刚刚还满面愠怒之意，此刻眉眼又笑开了，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

离仑“我很喜欢你这个答案。”

离仑轻挥了一下手，那绕住文潇脖子的树藤便松开了些。

浓雾不散，空中传来诡异的呻吟声，仿佛某种妖兽正在哀嚎哭泣，惨烈凄厉。

那声音似乎能影响心神，在耳边来回交织，嘈杂异常。

白玖吓得瑟缩，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白玖“好吓人啊，什么声音啊？”

赵远舟神情复杂，他拧紧眉头，却没回答。

卓翼宸“先找文潇。”

裴思婧环顾四周这座伪造的缉妖司

裴思婧“这里应该是离仑的幻境。”

赵远舟（朱厌）“可惜我没了‘破幻真眼’，无法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