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休息的铃声响起,学生们鱼贯而入,来到礼堂吃午餐。
拉文克劳的长桌上,秋·张正在和朋友讨论拉文克劳魁地奇队下星期的选拔,就见到一位格兰芬多的高年级生站到自己面前,所以有件事想请她帮下忙。
虽然她自己午餐也还没吃几口,但看他很着急的样子,秋·张拿上几块三明治,就跟着那位高年级生走出礼堂。
穿过走廊,走到庭院,就看到庭院的长椅上,于晓正把自己抱作一团,把脸埋在膝头,不断抽泣。
她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跑过去:“于晓!”
听到熟悉的呼唤,于晓的脑袋从膝盖抬起,像在陌生的环境中,终于找到熟悉的人,扑进秋·张怀中放声大哭。
秋·张来不及问出了什么事,光顾着哄了。
于晓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抱怨,或者说更是一种发泄:“所有、所有的一切,突然之间就全都变了(中文)”
“莫名其妙跑过来这个地方,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在本土的学校读书(中文)”
在陌生的地方被压抑已久的恐惧瞬间爆发,有如排山倒海,一刻不停冲刷于晓的心房。
“他们说的话……我都要很费劲,很费劲才能听懂(中文)”
“不适应宿舍的床,每天晚上老是睡不安稳,就好像没有睡着过一样(中文)”
“饭菜也不好吃,每天、都在啃面包土豆,我好想回家(中文)”
“听课特别费劲,就算每天预习,他们讲的内容我还是会反应不过来,要不停看教授的表情和动作去猜(中文)”
她怎么能适应呢?她哪里都不适应!语言、饮食、习惯……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双不合脚的鞋子,让她虽不至于像踩在刀尖上,却每一步都带来损耗与疼痛,在内心深处积累。
“他们听不懂我的话!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我只是想家了而已,和他们没有关系,不能怪他们!让他们不要呆在这里,让我自己去调整!(中文)”于晓这段话几乎是一种哭嚎,可以看出几乎处在崩溃状态,“但是他们听不懂!(中文)”
“我还不够刻苦?还不够冷静?还不够坚强吗?!”
这一切的不适与痛苦,都被沉淀在心里,默默自我消化。
因为没有人能和她感同身受,她也没有能够倾诉这一切的家人和朋友,连写封信都做不到!
她不敢把自己的来历诉诸于口,生怕走漏消息,会被抓去被迫参与他们的研究。
没上学之前,至少还有奥利凡德先生知道她的处境,但这本就不是可以写在信件上的内容,何况奥利凡德先生已经帮助她很多。
这种即使说出口,也只是让别人徒增烦恼,没有任何解决办法的事情,不应该再拿去打扰他。
于是,沉甸甸的情绪在理智与冷静当中积压,被克制被收敛。
等待于晓度过最艰难的这段适应期以后,再慢慢消化。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然而,于晓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恶作剧,成功在她坚强的理智边缘凿开一条缝。
又在她发现不对,想要努力弥补的时候,被狠狠补上了几下。
最终,理智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