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状元许渊游街!”
锣鼓声震耳欲聋,人群沸腾。只听这几句话在耳边回荡。一匹高头大马缓缓前行,马上的人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如松,鲜红的状元袍映衬得他唇红齿白。狭长的凤眼微微闭合,如玉般的面孔平静无波,宛如翩翩少年郎。
游街面圣,金銮殿内,文武百官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位新科状元身上。
“依各位爱卿之见,该给这许渊什么官职?”
上位的天子宋沉开口了。这位陛下虽然登基不久,但雄才大略,短短三年间,已将原本岌岌可危的大崔治理得一片太平盛世,天府之国。
“依微臣之见,新科状元许渊人品贵重,学识渊博,可担次二品翰林院掌院学士。”
丞相缓步走到殿中央,对宋沉恭敬一礼。
“就依丞相所言,封许渊为从九品翰林院侍诏。”
“臣谢主隆恩。”
许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平静地跪地谢恩。
全殿哗然,新科状元?从九品?还是侍诏?是在开玩笑吗?哪个状元会只是一个芝麻小官?
“众爱卿还有何事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内官便宣了退朝。谁也揣摩不透这陛下的心思,伴君如伴虎,也没人敢揣测帝王的心思。
戌时
陛下诏见这位新科状元许渊到了璀晏阁,这是宋沉设令的禁地,无诏不得入内,入者斩。此时,白日里还衣冠楚楚的帝王披散头发,只披了一件白衫,倚在院内的美人榻上,那双好看的狐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许渊。
许渊跪在榻前,低着头,一字未言。
宋沉用脚面轻轻抬起许渊的头,逼他直视自己。
“许卿,你怨吗?从高高在上的太傅之子到南风馆的男唱,再到新科状元,最后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九品翰林院侍读。”
宋沉一字一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末了,他随手扔下一把匕首到许渊怀内。
“恨的话就用它解决了我,这里没有任何人。”
许渊的眼眸晦暗不明,他往前跪了几步,将匕首奉还给宋沉。
“臣不敢。”
宋沉微怔,随后又是一阵笑。
“喝酒。”
宋沉坐起身,把石桌上的酒推给许渊。许渊站起身,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许卿,你求求我,求求我我就把太傅给你。”
面前的许渊面上泛起红晕,他轻轻跪下。
“臣求您。”
宋沉把玩着匕首,眼神深邃。随口嗯了一声,也把酒一饮而尽。
“陛下还是那么有闲情,还是喜欢给人杯里下春婵。”
许渊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宋沉身上。宋沉从榻上滚了下来。
“求求臣,臣帮帮您。”
许渊不等宋沉开口,便抱起他,走进了阁屋。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海棠花香气,桌上摆放着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映衬出许渊眼中的波光粼粼。许渊摘下一颗最饱满光泽的葡萄把玩。
“许卿,你放肆了。”
宋沉理了理衣衫。
许渊的眼波流转,轻轻一笑:“就当是陛下对臣的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