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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愿月光与你同在(下)

海底星光璀璨

十七岁,多么美妙的年纪,她如花似玉,巧笑倩兮,身体发育的也很完美,似乎是从曹子建笔下走出的一样,那首《洛神赋》似乎为她而写,而她那双眼睛,依旧闪着烁烁的星光,一双眼中盛满温柔 ,回眸一瞥,眼中万物仿若倒映水中,难以忘怀令人生寒。

十七岁,她要进行人生中的一场考试,重要,亦不重要,它的分量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但仅是改变,无法决定。踏入这场考试的人很多,她是其中之一,走出的人也很多,她亦在其中,只是,不同于别人的喜悦与欢快,她刚一踏出考场便倒在了她母亲的面前……

再醒来时,她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头顶上那凄凉的白炽灯那么耀眼,周围全是匆忙的医生,护土,她摇摇欲睡,眼中是颠簸,摇晃的星星,她听见哭声,颤抖着转过头,看见了跪在地上的母亲,和那个男人,哦,她的义父,她费力的将手伸向母亲,放在她的脸上,亲亲地抚摸着她的脸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她在想,姥姥呢?哦,忘了,早在十五时她便殁了,那舅舅呢?算了我不想见他们。唉,这老东西怎么也在,真希望他也走开!

“那个……玥玥,你别动了,你正输液着哩,有啥输完液咱们再说。”她的义父说,这声音,略带紧张,略带沙哑,很温暖,很陌生,又很熟悉。

玥玥闭上了眼,又一次陷入沉思,她回想起八岁到十四岁那几年时间,她的舅舅在那时很爱她,很关心她,几乎天天围着她转,她那时认为这就是爱,这就是亲情,直到义父来临的那一天,她才知道那种有目地的爱,并不是爱,只有姥姥那无私奉献永远站在她这边,给她提供防空港的爱,才是爱。

她在想,义父每天给我钱,逗我开心只是为了让我妈开心,这算不上爱,但当时姥姥去了,他的哭很伤心,并不像演的,他对我很好,但,这算得上是爱吗?他难道真真的爱我吗,姥姥在时,他从不管我,只是给我钱,很多的钱,但姥姥走后他好像话变多了,每天很关心我的样子,有时甚至很……对,很卑微,无论周围有没有人,他总是夸我并鼓励我,这真的是爱吗?……

一周后,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旁边的一面镜子,照了照,她那张如皓月般的脸变了,变的又干又黄,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一头秀发干燥苍白,松散,枝藤似的垂在她的肩上,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不禁流下了泪水,眼睛,那双,寒夜中的星辰如今被一阵大雾掩埋,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她拿拿起一旁的木梳,小心心地梳着头,尽管几乎没用力气,但灰白白的发丝依旧如雨一般落下。

那是一个夜晚,她的手恢复了力气,她拿起床头的一根笔和几张废纸,自顾自地写下了几行字:

“抱歉,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爱,抱歉,我有意的将你真心伤害,

我知道,我不乖,还很坏,

我希望,你们有美好未来。”

她写了四行字,像一首小诗,她笑了,被自己逗笑了。笑的很甜美,也很痛苦。她又在另一张纸上郑重的写了几行字:

”月亮很美,和我一样

它会消弥,我也一样,但它还会回来,我不会

如果可以回来,我不会幸负每个人的爱

-----绝笔”

她将这两张纸放在枕头下,闭上了眼,又沉沉睡去,再醒时,她以为还是以前那样,每一次的呼吸都如刀绞一样,但今天身体没有任何痛觉,好像还可以说活了。

她如同她母亲当年那样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她嘴唇翕动,费力的说出几句话:“

我的遗书就在枕头下,代我向他说句‘谢谢,对不起。’

我还想再看一眼,月亮。”

她的母亲抓住她的手拼命的点头,随后跑向窗边,拉开窗帘,现在是下午五点,但天阴沉沉的,连太阳都透不过一丝光。她躺在床上那如水晶般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窗外,一动不动。

夜深了,云层还是那么厚,十一点了她保持着那个姿势已经六个小时了,在场的人都知道,她也知道,这是她见过的最后一轮月亮了,终于她开口了:“妈妈…你们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她的母亲含着泪水点了点头,带走了所有人………

玥玥躺在床上,注视着阴沉的窗外,月亮隐于乌云之中不愿见人,或是不舍得看到现在这个可怜的孩子,总之月亮没有悬于天上,没有将月光洒在她的身上……

天使的双翅依就罩在她身上,只是那洁白的羽毛己凋落待尽,天使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瘦削的脸,面朝天空与她一齐等待,背向死神——那个拿着披着斗蓬的天使,死神放下了镰刀,背向天使坐在床的另一侧,牵着她的手,等待月亮洒下光芒。

零点的钟声被敲响了,月亮还是没来,她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星辰般的双眼,被雨水打湿,看着医院的天花板,那凄凉的白炽灯,如月一般的白炽灯,关着,如月一般暗着,她静静地推开天仗凋零的翅膀牵起死神的手说:“走吧 ,别让我大痛.…”心电图如风雨过后的湖面,渐渐平稳,形成一条完美的直线…...

......

星星之上,我窥见一切......突然像陷入沼泽一样开始从星星上滑下,准确来说,是滑入,我坠入了月的故事……

我如幽灵一般,来到了那张病床前,故事的终点后,我看向窗外,窗外是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天上是厚重的云层,将光芒掩的漏水不漏,人们的世界里弥漫着灰白色的冷清,皓月被云层团团围住,向人间投射着自己的光芒,刺破云层,将月光洒向人间。

月光多么皎洁,多么无私,却照不到她的身上。我费力的将那张病床推向了月光,月光下,她的身姿多么凄美,惨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寒光似冰,却有着火般的炽热,月光似乎有什么魔力,照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银白色的礼服,月是最伟大的入殓师,为她编织了最美的发型,化上了最美的妆一切都是她最初,最美的模样……

与此同时,月光在我脚下汇聚成河,凄白的光在此时有了形状,波光粼粼,极寒如冰,却又炽热如火的水,慢慢漫过那具倒在病榻上的美人儿,渐渐没过我的腰,颈,头顶,在这条河中没有水压,没有窒息的感觉,只有点点银光,以及直通天空的河床......

大河将我与那位美人儿推向天空,光华闪动间我们已达夜空,大河如同睡醒的凶兽,刹那间,波涛汹湃,浪高万丈凭空劈开另一条河床将我与她分开,一条直抵广寒,一条不知前方,我在大河身不由己,漫无目地的随波逐流。

忽然一个大浪凭空出现,将我推开,一道强光打来,刺的我睁不开眼,旋即,便出现在了那颗星星之外……

那颗星溢出银白的寒光,缓缓升起,直冲云霄,我抓着那颗星来到海面,看着它直奔夜空,悬于天上,停在了月亮身旁……寒光打下,洒在海面上,组成了几行字:

她将一切托付给上苍唯独留下希望,只为看一看月亮

转身,回望海底,一颗颗星静静的躺着,睡着,闪烁着,交映,交织,星光灿烂。

“每个沉在海底的星,都是执念的化身,因为执念,无法上升,只有解开,才能放下,才能升空 。”

“你,成为了解念师,节哀,恭喜,帮助它们,亦会成就自己。”

这是一个陌生的,高邈的,圣洁不可侵犯,神圣不容亵渎的声音,来自大海,亦或是上天,总之是说给我听的。

......

补佚●悠扬的传说

天上是明月,是星辰,我们伫立在漫天繁星下,注视着寂寂夜空中的每一颗星,聆听着每一个独属于它们的故事。

星辰坠入大海的那一刻,迸发出耀眼的辉煌那是故事被点燃了,发出了希望的光芒。沉寂多时的大海在那一刻波涛汹涌,掀起了思念的潮。

从高处坠落,如星辰般砸入大海,释然的迈出那一步,放空身心,拥抱自己,带着自己的故事沉入大海,被浪花裹携,与海水深拥,随着北方的洋流一点点抵达世界最北端彼岸。在大海中放松,仰视天空,天上的星辰交映交织出一幅绮丽的画卷,一抹极光晕染在了夜的脸颊上,那是一个个故事串连成的光茫万丈 。

海,天,共一色,转身下潜,回归海底,在海下枕星辰长眠,细细的聆听每一个古老悠扬的故事

听奶奶说,人死了以后,会变成星星一生中最浓重彩的片段会被镌刻在星星上经时间的打磨与大海的抚摸后,成为古老的故事,在海底,我找到了那颗灼热的星辰,上面的片段,记录了属了它的故事。

......

我仔细的将故事篆录下来,将它缓缓向你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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