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告白

算了，还是坠入这漆黑的尘泥里，初晨肮脏的血迹与雨中冰冷的刀，斩断微弱的光，于是污血淹没双眼，沉入泥泞。

有了第一次的搭讪，我们和大多数开场一样，我们的故事悄然拉开序幕。初次搭讪，如同春日里不经意间飘落的一片花瓣，轻盈而自然，为我们的相识铺垫了最初的色彩。

闲聊中得知阳是东北人。在我的印象里，东北人是豪爽、直接、讲义气的，出于那份私心，我觉得这个人值得交往，所以后来便越走越近。

当时不止我和阳，除了阳和他朋友，还有两个外班的，我们五个人每天一起聊天吃饭，阳会带我去给大家买水，买我喜欢的绿豆冰沙，会在我不经意发呆时，在我怀里扔一瓶水那时。

每次我都犯困躲在队伍里摸鱼偷偷睡觉，等到睡醒后看着多出来的一瓶水整个人懵懵的，东张西望一头雾水，在视线和他对视后，看着他得意窃喜的望着我。

军训过了一半的时候，教官组织我们在教学楼大厅看电影。那晚，昏暗的的灯光下将暧昧的气息拉到最大，我们并排坐在队伍的最后，电影开始了，但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

我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毕竟赤裸裸的直接，想不注意到都难，但我还是佯装不知情，偶尔侧头和阳说几句话，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其实电影没怎么看，他在我身边不断找话题聊天，旁敲侧击问我的感情史，其实到这我大概猜到了七七八八，他是喜欢我的。

但出于各种原因，我觉得这件事很荒谬，压根是不可能的。第一我对他是没有任何感觉的，而且对他的印象也不算好。第二我我们只是朋友关系，从未想过有其他的关系。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时的阳是有女朋友的，在我知道他都女朋友后，我一直都在避嫌。

后来电影结束，我们一起回去。我本以为他会将这份见不得光的喜欢藏在心底，毕竟相识到现在不过短短半个月的事件，其次他还有女朋友。然而，在我准备上楼的时候，他一把拉住了我，“我喜欢你”，那一刻我是懵的，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五味杂陈。没有开心、没有激动，更没有正常表白时的害羞。有的，只是困惑和不解

我下意识的拒绝，拒绝这场荒谬的告白，我在想他有女朋友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对她女朋友公平吗，这事做的道德吗，没有一点原则可言。

“做我女朋友吧”

“可是你有对象啊”

“你知道我和她什么情况，你要和我在一起，我马上和她分手”

……

我觉得他的行为不可理喻，感情在他这里仿佛成了可以随意丢弃的玩物。他之前有告诉过我他女朋友是事，他女朋友比他大，和她在一起四年，双方家长都认识，出于各种原因，他们之间断不掉，但是已经没有爱了，有些事情他无能为力。

我告诉他，我懂不了这样的感情，更无法接受一个已有伴侣的人还来招惹我。于是，我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他，试图让他明白。

我说自己谈过很多恋爱且不认真不负责，说自己无趣、冷漠且悲观，说他无法走进我的内心。而这一切，在他看来，却成了我不懂爱、玩弄感情的证明。

面对阳的突然告白我慌乱不已，当晚就把这件事和我一个朋友讲了，是我们五个人中隔壁班的女生，称她为z，我是想着让z出谋划策，想想这件事怎么办。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z将我说的话添油加醋的说给了另外三个人，导致我们决裂。

而我面对他们的指责却也无能为力，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结果，更想不到平时和我关系很好的z为什么会被刺我。

那段日子，我们几个的关系变得微妙而尴尬。阳眼中的我，已经不是那个值得交往的朋友，而是一个没有信用，不懂爱、可笑又可悲的存在。

是告白，也是“死亡”的开始。我想写一场浪漫的死亡，却只看到了凋零的白色玫瑰，带着茎叶的腐败残破，所以我以死亡做笔，写这份破碎和落寂，内里淌着鲜血淋漓的安静，泥泞恶臭中求不得一点神的悲悯偏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