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城市的灯火如同繁星点点,照亮了这座不夜城的每个角落。
我独自坐在书房的窗边,手中把玩着那枚银质打火机,火光在指尖跳跃,映照着我冷漠的双眼。
我的父母们总是说我冷漠,但冷漠与否,我无从得知。反正除去我的父母,没有人说过我冷漠,更多的说挂着淡淡笑容的谦谦君子。
耳边响起了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鼓点般敲击着空气。紧接着,门扉被猛然推开,那力道把空间都震得颤抖。
不需要好奇是谁,除了那不肯走的美少年,还能有谁?
或许在放他自由时,那一段情感充沛的依赖感曾迎合了我内心的某种需求,可惜的是那种疯狂想要给人吞之入腹的感觉不复存在,他现在更像我在家养的小宠物。
随时都可以抛弃的那一种。
他可能像初见时那样,蹲在角落为生计发愁,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很容易想象到他会面临什么。
他见着我,便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急切地奔向我,不用往后看就知道。
那急促的脚步声和微喘声音,想来醒过来就到处找我。
腿上多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他迅速地蹲坐在我的身旁。如同以前那般把头深深地埋入我的腿间,像是寻求一种无形的庇护。
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那是恐惧与不安交织的产物。
打火机停止转动,无聊的我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垂下眼帘,凝视着他。
久久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他便仰起头,下巴轻轻搭在我的腿上,放在我腿上的手紧了几分。
略长的头发凌乱半遮着微微泛红的脸颊,鼻翼微动,眼尾微微下垂,眼神闪烁着不安的光芒,像是在等待我的回应。
“怕我丢了你?”
我深吸一口烟,尼古丁的香气在肺中盘旋,短暂填补内心的空白,随后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幅迷离的画卷。
“嗯……”
顾熙城对这股烟味并不适应,他将手臂搭在我的腿上,半边脸埋入臂弯,试图压抑住那阵突如其来的咳嗽。最终,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作为对我问题的回应。
“不会丟的,明天出去几天,你会做饭,柜子里有现金,不够的话还有几张卡,没有密码。”
手中只剩下烟头往书桌上烟灰缸按灭,胡乱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手机里面没有装其他东西,别不敢用。不想出去就点外卖,别让我一回来就看见你饿死在我家。”
他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去,最远的距离就是在门口目送我离开,之后我看过监控,又回到地下室,完全就是不敢出来。
在那两年,他已经完全被我训化了,变成一只金丝雀儿,一只完全没有勇气往外面飞的鸟儿。
很无聊对吧?
“你要出去很久吗?”
可能我说这话的架势像出去大半个月,他试探询问,试图捕捉我话语中的每一个细节,从中找到一丝安慰。
“三天到五天,不久。”
我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给了他一个大致的时间范围。
至于现金,银行卡……确实,我挺希望他带着这些离开并开始新的生活。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新的目标,那是一只渴望自由飞翔的鸟儿,一只在大舞台上备受瞩目的鸟儿。
一个能够重新点燃我激情的猎物。
“那……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晚上十点以后,我有时间。”
对于他我还是抱有极大耐心,一些小要求我都会满足,在不影响我计划的前提下。
第二天,我戴上了无度数的眼镜,遮住了那双被父母称为冷漠的眼睛,真奇怪,眼睛是怎么可以看出来的。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略微眯了一些眼睛,嘴上挂上淡淡的笑容。
不知道,不理解,但是我可以掩盖起来,很完美,至少没有听见有人说过我冷漠,明明我这么热心。
吃完顾熙城准备的早餐,便穿上外套,他站在门口目送我离开,门口就像有一根线似的,完全不敢踏出一步。
可能是我以前的原因吧,打断过几次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