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时

那天，沈诉一如平常往宿舍走去，路上她看到前方的女生裤子上渗出血迹。

她好心地将外套给女孩系上，女生有些局促，沈诉对她笑了笑：“回去记得换条黑裤子。”

再后来，遇见她是因调课与隔壁班合上语文课。

沈诉一眼就看到她孤零零地坐在一边，低着头显得有些阴沉。

沈诉不知出于何意坐到了她的身旁，她被惊动转过头来，沈诉友好地对她展露笑意。

她有些怔然，眼底的阴鸷退去，如冰消雪融，慢慢露出冰封于底的春色。

“那天……谢谢你的外套。”她轻轻对一旁的沈诉说，像是唯恐惊扰了她。

沈诉边整理书本边笑笑：“不客气。”

她低声道：“外套我没带，下午我给你送过去……”

“好，到时候你就喊我的名字——沈诉。”

彦舒看着她的笑颜，轻声道：“彦舒。”

沈诉其实没听清，但是瞥到了她的笔记本，于是她笑着重复了一遍：“彦、舒。”

彦舒不再看她，低下了头看着桌子。

沈诉靠近她耳边，轻声调侃她：“低着头，能看清黑板？”

彦舒涨红了脸。

然而不巧，老师发现了讲小话的两人，她们被点起来朗读课文。

先是彦舒，然后是沈诉，两人配合着读完了这首《永恒之夜》。

再次见面是在运动会上，刚跑完步的沈诉接过志愿者递过来的水。

“谢谢。”她抬首看向那人，而后惊喜道：“是你!”

彦舒站在阳光下笑着看她，没有往常那股阴沉劲儿了。

沈诉和她聊了一会就走开了，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彦舒深切的目光。

过了许久，学校因人员调整，沈诉的宿舍调来一个隔壁班的，她看了安排表，发现这人居然是彦舒。

开学后，沈诉来到宿舍门口，打开门里面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室友陈言正对彦舒大骂：“宿舍里面就你一个人，不是你是谁？准备打扫案发现场被我发现了，就在这里装？”

彦舒皱着眉，似乎想不到陈言如此蛮不讲理：“我一回来就已经碎了，只是怕扎到人才准备打扫。”

沈诉看到她们脚下的玻璃碎片，彦舒手边的扫帚以及寝室里浓烈的香水味也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时沈诉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她的室友刘妙，她手中拿着水壶，看了眼屋内的情形，略带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陈言看到门口两人，随后一脸风怒地推开沈诉，拉住她身边的刘妙，将她扯到彦舒面前，大声问刘妙：“你走之前我的香水是不是好好地在桌上。”

刘妙被她扯得一个踉跄，方站稳便怯懦道：“没……没有……”

陈言：“你大点声，跟蚊子一样谁听得到!”

刘妙比刚才高了一点声音：“没有。”

陈言转向彦舒：“听到了吧，你来之后就碎了，总不能说四楼还有阿猫阿狗上来乱窜吧，还是说窗户都是关着的，突然起个邪风就把我香水吹掉了？”

彦舒显然也很愤怒：“没做就是没做，你张嘴乱喷什么？她说没有就没有了？你长脑子做什么的？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吗？傻＊”

彦舒转身回了位置，坐下前还看了沈诉一眼，但又很快收回视线。

沈诉注意到她低着头，手指紧扣大腿似乎有些不安。

陈言气急，大步出门，“哐——”巨大的关门声重重击在沈诉心头，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小心地绕开碎片，收拾行李。

整个宿舍安静得只有沈诉收拾东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