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东街尽头,风月渡内。
季明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似乎藏身在层层纱幔之中,隔壁不断传来陌生女人的争吵声。
许娘(许嘉兰)“你以为我们风月渡还是从前?睁开眼睛看看吧!”
怒火滔天的女声在她耳边炸响,季明曦刚穿越过来,被原身的记忆和外头的骂声,吵的得脑袋发懵,只得双眼迷蒙地把耳朵贴在纱幔上,企图听得更清楚一点。
许娘(许嘉兰)“那位大官点名要你去他府上,给他陪酒助兴来道歉!咱们风月渡和前太子的关系好,如今上头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也没有往日的风光了。”
许娘(许嘉兰)“我知道这话你听着不顺耳,可我还是要说,如今形势不同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不得不忍。你昨晚让他摸几下,又不会少块肉,咱们咬咬牙忍了,其他的屈辱,等以后风月渡东山再起了,再想着法儿报复回去。”
许娘(许嘉兰)“现在一闹,你的心里倒顺气了,人家却借着这个由头逼迫你就范,这会子咱又没人脉可求,又没权势可借,哪里还能护得住你?”
玉茗跪在坚硬的地面上,在众姐妹围观下被训,也有些委屈
玉茗“一开始,那个色鬼摸我腰,我忍了,可他手还想往下……想解我衣带子……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一气之下才推了他一下,谁知道他后来这样纠缠不休。我是上等清姬,是卖艺的,又不是卖身的。”
玉茗“唉,让红尘渡惹上这样的事,实在是辜负您的精心栽培,接下来发生的事,我会自己一力承担的,绝不拖累姐妹们!”
玉茗一字一句地说得坚决。
许娘听了这些话,虽然脸上仍有怒容,但也叹了一口气,如果是曾经,面对这样的恶意骚扰,以红尘渡的权势,直接把人请出去,也没人敢说三道四,现在却形势逼人,要殷切献上姑娘赔礼道歉。
季明曦听了外头的这些话,暗暗思忖,原来是某大官起了色心,要搞青楼女子,那个女子不情愿,对方就仗着权势强抢的戏码。
透过红纱,只见有几位衣着繁复的女子也“扑通”一声,跪在玉茗旁边,
玉茗一字一句地说得坚决。
许娘听了这些话,虽然脸上仍有怒容,但也叹了一口气,如果是曾经,面对这样的恶意骚扰,以风月渡的权势,直接把人请出去,也没人敢说三道四,现在却形势逼人,要殷切献上姑娘赔礼道歉。
季明曦听了外头的这些话,暗暗思忖,原来是某大官起了色心,要搞青楼女子,那个女子不情愿,对方就仗着权势强抢的戏码。
透过红纱,只见有几位衣着繁复的女子也“扑通”一声,跪在玉茗旁边,
姐妹们“我们也愿陪着她去,相信人多一点,那位大官人的行事也不会太过分。”
季明曦听见这样的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傻姑娘们,现在人家就是吃准了风月渡无力抵抗,人数增加了,对方说不定更兴奋了。
许娘也明白这个道理,没同意这个天真的要求。
倒是旁边人群中,突然传来小声笑语
葵华“你看她们……”
这位耳朵灵敏的许妈妈眼睛一斜,瞅见了一旁居然有两人在偷笑,当即一拍桌板,言语不由得尖利起来
许娘(许嘉兰)“这座楼里都这样的光景了,同为一个地方的姐妹,你们两个,不觉得唇亡齿寒,居然还笑得出来?”
两位女子先是被吓得一愣,然后忽又镇定了下来。
葵华“许妈妈,我们是来给自己交赎金的。”
为首的一位神色倨傲走到下跪的玉茗旁边,涂着蔻丹的手指捏着几叠银票。
许娘一愣,看着银票有些出神。
往日里风月渡如日中天,即使一些妓女年龄到了,也不愿选择赎身离开这座青楼,而是选择继续留下来,当个教习妈妈或后勤丫鬟,继续享受风月渡权势财力的庇佑,更何况是葵华和秋月这种正值妙龄的女子,两人一个上等一个中等,是一定能当教习妈妈的
细细想来,这些人或许是被自己近些日子的疾言厉色给吓住了。
最近她太过忧心风月渡的未来,语气难免冲撞,有些人被吓到准备收拾包袱离开也是有可能的,因此许娘也不由得语调放缓,耐心劝说
许娘(许嘉兰)“你们本就是贱籍,即使交了赎金也改变不了身份,离开了风月渡,能落脚的地方也不多,我承认最近对你们语气急躁了些,……”
葵华“哼!”
自从在其他地方得到了另一条光明的前程,葵华就觉得自己被风月渡给耽误了。
因此十分记恨没有给自己头牌待遇的许娘,以及所有她认为假惺惺友好的红尘渡姑娘们。
她甚至正眼也不愿瞧一下这位曾经很照顾自己的妈妈,以及跪在自己旁边,曾经情同姐妹的几位女子,直接张口打断许娘的话,得意洋洋地呛声
葵华“您不知道?这个月对面要开一家专门卖艺的楼,叫‘君子来’,据说老板是当今贵妃的亲戚,出手那叫一个阔绰,给我们开了很高的工钱,还送了钱来让我们赎身,明儿个我就要去对面挂牌做‘天仙’啦。”
现场的姑娘们一片哗然,窃窃私语。
扒着窗帘缝往外看的季明曦也一下子乐了,怎么还有离职跳槽到对家的瓜?
许娘斜靠椅子,皱着眉头保持沉默不语。
倒是一位粉荷装束的女子站出来,替她出声反驳
蕴蓉“葵华,我说句公道话,虽说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话没错,但以前你刚来时太害怕,不小心把酒盏打翻在客人身上,那不是人的东西强拉你去隔间,说是陪他换衣服。是许娘拼着得罪权贵的风险,把你护在身后周全。””
蕴蓉“但凡你念着这份恩情,也不该一遇见点钱财,就立马转去帮对头的。”
季明曦的脑海里一下子就蹦出了这个粉衣女子的信息。
上等清姬之一荷花蕴蓉,容貌看上去温柔大方,性格却是直白,在风月渡里,单论唱歌,她数第一。据说其歌艺极其深厚,曾名满京城。
葵华“你可错怪我们了,我们好心离开,省下几口饭钱,还留下了三千两银子替我的好妈妈周转,做了这种好事,居然要被你们骂得像只白眼狼一样?”
说到这儿,葵华更理直气壮了。
望着满大堂姐妹的怒容,她又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心一横,索性直接把打听到的那些事情,都当众抖露出来
葵华“而且你们以为就我们姐妹几个要走吗?许妈妈口口声声说整个风月渡上上下下同甘共苦,却偷偷把自己干女儿,就是那个还没挂牌的元汐,送走享福,你们可以问问小玲,她这打得什么好算盘,不舍得让自己女儿陪自己吃苦,倒舍得让别人家的女儿吃苦。”
小玲是许娘买来伺候元汐的,正站在许娘旁怒视黄葵华。
葵华自以为揭露了许娘自私的一面,可以通过这件事搅浑这一滩水,让“风月渡”众人之间的感情分崩离析。
大家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大吵大闹,这样她自己在危难之时跳槽到隔壁这件事,也就能够轻而易举地被其他人忽略了,葵华心里打着算盘。
谁知没等许娘开口为自己说两句,围观的那群姐妹就噼里啪啦地一顿指责,砸向了葵华,把她淹没在指责声中。
姐妹们“你心眼也太坏了,还拿小元汐说事,她这么小的孩子她懂什么?”
姐妹们“小元汐才10岁,难道让她跟着我们受苦?”
姐妹们“以前小元汐经常给你送东西,现在你这样子说她,她该多难过啊。”
姐妹们“现在你真是为了对面送的钱黑了心肠,连元汐妹妹也能拿来说事。”
甚至连因犯错跪在地上的玉茗,也仰头看向她,不屑道:
玉茗“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条,既然走了,就别假心假意地做出一副为我们考虑的样子!”
葵华被以往的姐妹围在中间,骂得浑身发抖,脸色难看,正想要抬脚走出这片挨骂圈。
忽然一个不和谐的公鸭嗓从外头响起,打断了众人的斥责,也让葵华停住了逃走的脚步,高昂着她金翠辉煌的头,又满怀信心地叉腿站住。
曹德海(对面龟公)“好,好,好,真是金兰之交,姐妹情深啊。”
有一个涂脂抹粉,满身俗香的男人堂而皇之地走进来。
他属于男性的棱角分明的面庞被茉莉香粉扑得油腻腻的,胭脂浸染的血盆大口张开,吐出恶毒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