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此时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一群人围着他听他讲各种酒的区别,说到秦酒,张仪笑着摇了摇头:“秦酒,一言难尽啊。”说完全场发出爆笑。
嬴驷此时脸色差到了极点,又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把人家轰走了,干脆走到张仪身后,拍了拍他让他跟自己来。张仪扭头见到是秦君吓了一大跳。随后赶忙毕恭毕敬的跟了过去。
嬴驷黑着脸开口:“刚刚寡人听见你说什么了,你可知在秦国妄议国事的下场?”
张仪笑笑,也不急:“张仪只是就事论事,何况仪知道秦法,也熟读商君书,没见里面说什么不得议论秦酒的。”看嬴驷对自己似乎更加有兴趣,嘴角一挑:“秦君当知,以刑去刑,国治,以刑致刑,国乱。因此张仪想来,秦君不会对张仪做什么的。”说着不急不慢的给自己斟上一杯酒:“秦酒一言难尽,就如同秦君的心。”
见嬴驷不再言语,张仪知道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于是进入正题:“张仪之前就说过,秦需横强,如此一来,则秦之国境横于中国,之后自然水到渠成,而伐交,则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所在。”
嬴驷听完,从座位上站起来,张仪连忙起身,见他走向自己,对自己郑重一拜,“寡人欲拜先生为卿。”张仪笑笑,扶着嬴驷:“君上折煞臣下了。”嬴驷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我看你表面上毕恭毕敬,心里倒是清楚得很,这就叫上君上了,刚刚还秦君秦君的。”
张仪表情僵了一瞬,下一秒又调整出了一个更为谄媚的笑容,连嬴驷都没察觉出来:“还不是因为君上上次对臣那么冷淡,臣回去都哭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哭什么?”嬴驷才不上套。
张仪内心坏笑,但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无他,只因臣见到君上的那一刻起,其他君主就如同莹莹星光,不足与皓月争辉。”
嬴驷没接他的话,只是让人把东西收一收,他要带张仪回咸阳宫。
张仪见状不高兴了:“君上要是真看重臣,就再给臣点一份肥羊炖,这辈子都没吃过。”
嬴驷听完,有些惊讶,他头一次见到一个臣子如此与众不同,一种想法在心中蔓延开来:自己可能管不住他。但看着张仪人畜无害的面容,自己又对刚才的想法产生了否定,管他呢,反正先上一份饭再说。
总算吃完了,嬴驷叹了口气:“行了,回去吧。”嬴驷拉起张仪的手,张仪素闻秦君求贤心切,可真被嬴驷拉住时,他心里只剩震惊,他就这么牵着自己的手,一直牵上了车。
张仪想起来鬼谷子曾问他的话:“张仪,你的志向是什么?”张仪想了想,笑笑说:“位极人臣,指点江山。”
客卿这个志向当然不足以容纳他的鸿鹄之志,不过无妨,他能感受到嬴驷心中那种强烈的,炽热的感情,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要先去窃谁的地了——吾将窃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