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无法呼吸

齐盈和贺太太，在九月份的时候，就约好了要到西山上去看菊花。邀月宫，就在西山的山脚下，并没有多长的路程。于是侍卫首领高敏就让齐盈的手下先去西山一带巡视了一圈，再加了一道警戒线，以免路上有闲杂人等与辇车发生冲突。齐盈没有任何排场，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她一般都会选择简单的出行。二百侍卫，分作两队，分作两队，护送着皇贵妃与贺夫人乘坐的车驾，朝着西山而来。齐盈和贺夫人在西山山下下车，两个人一边往山上走，一边聊着天，只是两个女人都是娇滴滴的，才爬了不到三层，就累的不行了。还好高敏早有预料，早早的就准备了两顶轿子，将皇后娘娘和贺夫人送上了山顶。一开始还算平静，可就在这时，一阵狂风从山上刮过，齐盈突然感觉到一丝强烈的杀意。高敏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然而那名潜伏在暗处的杀手根本不会让他们做出任何的回应。咻咻咻几十支利箭犹如一颗颗陨石，直接飞向了齐盈。高敏一直守在齐盈的身边，感觉到危险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将齐盈从肩膀上拉了下去，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这二百人都是戚家军的精锐，在紧急情况下反应极快。高敏做了一个凶狠的动作，没有任何的交流，200名侍卫立刻结成阵型，其中一人将齐盈团团围住，另外一人则将贺夫人带走，他们的目的显然是为了祁莹，何夫人留下来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果不其然，看到贺夫人离开，这些人并没有去追击，而是朝着皇后而去。戚国兵卒有几个身怀轻功地护卫，此时都往两边的树林里跑去，就算射得再快，那也是用来突袭的，而射手通常并不以近战见长，所以，他们只需要将这些人找出来，然后将他们干掉，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砰砰砰高敏拉开了自己胳膊上的一个装置，将三颗流星炸弹射向了空中。流星炮和烟火不一样，流星炮的特性就是巨大的声响，而且还能传播很长一段距离，当流星飞到空中的时候，就不再是火星了，而是一片红烟，十分醒目。这是祁国军队中，用来传达紧急消息的一种方式。接下来，每一次见到陨石的齐家军，都会如同狼烟一般，源源不断的发射陨石，以最快的速度将信息传播开来。承恩伯府里的人都知道，今天皇贵妃娘娘要回西山了。于是，从这一刻起，齐家军收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即火速赶往西山。如果他们无法在这个时候结束自己的使命，然后迅速撤离的话，他们将会面临比死亡更可怕的命运。果不其然，随着三颗陨石在西山上方爆炸，京都的天空中，一颗颗陨石接二连三的爆炸开来。漫天的红烟，如同不祥的血迹。一众杀手的弓兵已经被灭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几个以近战见长的杀手也都现身出来，与齐家军展开了殊死搏斗。齐盈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暗杀。她虽是承恩伯最宠爱的女儿，但在朝堂上却什么都不是，就算有人要杀齐琮齐臻，也不可能要杀她这个小丫头。而现在，却被人花费了如此巨大的代价来暗杀自己，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她挡了谁的道，还是说，这个人是想要利用自己的死亡来达到自己的目标？一瞬间，齐莹脑子里有千万种想法，可就是没办法。齐家军的精锐虽然不能以一当百，但打上一二十个还是没问题的，但从目前的伤亡来看，这些杀手的战斗力丝毫不弱于齐盈等人，再加上齐盈等人的数量是他们的两倍，达到了四百多人。更何况，这些杀手早有准备，他们的弓箭和兵器上，都淬有毒药，很多祁家军的将士，就是因为中毒而死。齐盈躲在了高敏和一群护卫的中间，这些人就像是最坚硬的盔甲，将她紧紧的护在中间，即便是遍体鳞伤，即便是面对死亡，他们也没有丝毫的退缩。一个人下去，马上就会有另外一个人顶上，反正是保证齐盈不会有生命危险。齐盈暗中将自己隐藏在右手腕处的一支小箭拿了出来，这支小箭是程昊特意为她制作的，用来保护她的，她试了一下，发现这支箭制作精良，却又极具杀伤力，十步外就能洞穿一名成年人的胸口，程昊在她的袖箭上，也涂了一种能让人瞬间毙命的毒药。这是她最后的手段。她平时很少佩戴，可是程昊一直都在提醒她，一旦出了邀月宫，一定要带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叮嘱，她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今日到西山，不但带着袖箭，就连爹爹赏赐的那件软甲，也都披在身上。普通的刀剑和箭矢，根本无法穿透这层软甲，听说是用一种极为稀有的材质炼制而成，价值不菲。原本只是作为应急之用，却没有想到还真要派上用场。咻一支羽箭飞出，齐盈身旁的一个护卫应声倒地。战斗打到现在，齐盈身旁再也找不出更多的侍卫来填补缺口。护卫们立刻收缩了包围圈，将她牢牢地护在中间。咻咻一支接着一支的箭矢，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射出。齐盈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人是一位神射手。连这么强大的杀手都隐藏在杀手之中，看来是下了血本了。齐盈周围的亲卫越来越少，原本二百多人的齐家军此刻已经不足五十人，齐家军的援军迟迟没有到来，眼看着这一层的防护已经无法将齐盈完全的保护起来，高敏直接下令，要将齐盈往林子里藏起来。这个时候，逃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要做的，就是尽量的拖住对方，等到援军到来，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高敏是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武功最好，力气也最大。他抱着齐盈逃跑，那些护卫则是为他殿后，为他开道。高敏一条胳膊将齐盈给拎了起来，她双足不点地，在树林里快速的奔跑着。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耳边是护卫奔驰的声音，耳边是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她是真的要死了。自己要是就这么挂了，是不是很后悔？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一点。不过，很快的，她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不会。她享受了很多很多人都享受不到的快乐，有爱她的爹娘，有疼爱她的哥哥，有元烈、常源、锦华、程昊、贺璋、何太太和罗修。大家对她这么好，她每天都活得很精彩，哪怕是死去，她也无憾了。他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尽到自己的责任。也不知道下辈子，自己是不是还能有幸成为他们的女儿。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距离死亡越来越近。高敏将她带走了多少，齐盈也不清楚，她只是觉得自己周围的护卫渐渐减少，如今还活着的就是四个。杀手依旧在追逐着她，她的绝望渐渐吞没了她。高敏的身体上有不少伤口，那两个和他战斗的杀手也是伤痕累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齐盈抓住机会，用自己的袖箭将这两个杀手干掉。高敏被她的这种能力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拉着她就跑。然而杀手手中的长剑却淬了毒，高敏还没有逃出多远，便连同她一同跌坐在地上，口中喷出了一大片血来。“高统领”齐莹上前一步，要把楚离搀扶起来。高敏的手指已经发紫，双唇也已经发紫，后面还有四个杀手在追赶，她明白，这一回恐怕真的要完蛋了。眼看着那把带血的长剑就要斩中她，却见这名杀手身子一歪，直直的栽倒在地。接着，她在对方的背后，发现了罗修的身影。那一双眼睛，是她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的戾气。他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功夫，这才冲到了她的身边，此时他脸上的血液已经沸腾起来，一双眼睛更是布满了血丝，手中的剑也在不停地抖动。罗修并没有亲自前来，而是带来了齐家军的精锐，现在他们代替了原来的戚家军，和那些杀手缠斗在了一起。高敏将齐盈往罗修的怀里一按，用尽全身的力气道：“带她走”罗修没有任何犹豫，抱着齐盈的腰肢就跑。可罗修匆匆而至，他所带的人数毕竟不多，面对人数上的优势，反而落入了劣势。齐莹再一次为那人的财力而惊叹，这种级别的强者，一般家庭里也就那么一两个，而现在，竟然一次性来了四百多人，而且还是一位百发百中的弓箭手，整个京京城，也没有多少人能花得起这么多钱来对付自己这个小姑娘罗修与齐盈一起奔向山巅，前方是陡峭的山崖，后方则是追杀他的杀手。齐盈又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罗修将她保护在了自己的身边，以一敌四，对付着那些杀手。两人都是一击必杀，但很显然，罗修的武功要比他们高出一大截，即便带着一个拖油瓶，也丝毫不逊色。不过，既没有落入劣势，也没有占据优势，就这么一直对峙着，对罗修不利的就是他了。短短十多秒的时间，罗修的左手、右手、腹部，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这些伤痕有的是他没来得及躲闪的，有的则是因为要护住她，所以才会用自己的肉身，与她进行一场殊死搏斗。连续两个杀手被杀，另外两个杀手也像是失去了理智，开始联手攻击罗修。罗修的目光如同最沉稳的猎人，在最凶狠的食物面前，每一击都是那么的凌厉，每一步都带着必杀之心。他的动作太快了，只能看到残影。他拼尽了全力，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内心深处，却是在瑟瑟发抖。要是自己稍微迟些发现范陶的异状，要是自己迟来一会儿，是不是就能见到齐盈的遗体一想起她差点死在杀手的剑下，他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39d他不能再想下去了，但却无法阻止，一股强烈的恐惧和怒火，让他几乎要疯掉。齐盈已经恢复了镇定，她站到了罗修的身边，全神贯注的打量着四周。她在寻找时机，利用自己的袖箭，协助罗修杀死那两个杀手，只要能给他们造成一丝伤害也好！嗤！这是刀刃入肉的声音，齐莹睁大了双眼，她看到罗修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身体暴露给了另一人，而他的剑，也在同时刺穿了另一人的胸口！罗修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直接将长剑扔在了地上，而在他面前的那个杀手倒地之后，剩下的那个杀手也立刻发动了攻击。杀手原本还想着，没有了武器的罗修，根本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却不想，一柄柳叶般的匕首，直接贯穿了罗修的咽喉，将他的身体死死的钉在了树上。罗修单膝跪在地上，身体几乎要瘫软下去。齐盈赶紧把他给抱了起来，“罗修，你没事吧是不是受伤了”罗修咳着血，还想说话，却受了重伤，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刚才的柳叶飞刀，几乎将他所有的功力都用光了。她身边的树林中，齐盈注意到了什么。咻这一次，却是瞄准了还在滴血的罗修。这一支箭矢，是斜着飞过来的，目标正是罗修的脑袋。这是弓箭手齐盈虽是个半吊子，可从小就见着哥哥哥哥练习，什么刀、枪、矛，她都是熟得很，再加上她的视力极好，以前跟着父亲和哥哥练习，总是能预判出对方的箭矢是否命中红心。她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一把将罗修搂在了怀里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箭矢。那一刻，罗修整个人都懵了，他真的没有预料到，对方竟然会做出这种举动她又不是他的手下，也没有什么义务去守护他，她的生命，可比他贵重多了。不过，她这是怎么了？她是在用身子护着他明明这一箭，明明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他总感觉，这一箭，好像是扎在了自己的心脏上。他心中的坚冰被这一箭完全粉碎，整个人被她抱在怀里，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做出任何的回应。齐盈本来以为自己身上有一件软铠，可以帮罗修挡一支箭矢，却没有料到，这一支箭矢竟然会这么大，她感觉自己的肩胛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剧烈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幸好，齐家军的大军也到了。一时间，局势大变，将西山团团围住。罗修与齐盈赶紧被抬下了山。罗修因为流血太多，整个人都快不行了，他死死的抱着齐盈，就像是一只要保护自己主人的狼。看到齐升，罗修才放下心来，将齐盈交给一脸严肃的齐升，自己则是直接晕了过去。罗修一觉睡醒，就被人带着回到了罗家。王兆带着一群亲信，将他护在中间，太医也在他身边。他的伤势只是皮肉之伤，并没有骨头断裂，正在处理。他身上的伤口很重，但并没有致命伤，只需要静养就行了。王兆看着他醒来，便将他的身体状况告诉了他，大致与他猜测的一样，只是，那几名杀手的剑都是淬了毒的，太医们早已为他服下了解毒丹，连续服食十日，便可将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剩下的伤势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修养一两个月便可痊愈。他点了点头，开始询问那些杀手。王兆告诉她，齐家军来了，将西山团团围住，那些杀手根本无处可逃，可他们都是悍不畏死的人，见无路可走，便纷纷服食毒药，一命呜呼，无一幸免。齐家军自然还在山上搜索，以防有什么遗漏，顺便再调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背后的主使。罗修问道，“皇后可好？”齐盈倒地的时候，他看了看她身上的伤势，只见她身上有一件软铠，箭矢没有刺破她的铠甲，只是将她的肩胛骨给击断了。肩胛骨是多么的脆弱，如果真的受伤了，会有多痛？王兆道，“皇后如今正在承恩伯府，宫中请来的大夫和宫中的太医都过去看着，据说并无什么大事，只是肩胛骨断了一根，内腑未受损伤，怕是要多受些罪了。”罗修点了点头，对着王兆等人挥了挥手。所有人都走了，罗修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他的身体素质与普通人不同，只是一个多小时的睡眠，就让他先前枯竭的内息完全回复。虽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叶笑已经可以平静地下了床，恢复了正常的活动能力。罗修将卧室的灯光吹灭，他的亲信遍布整个府邸，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来打搅他。说完，他按了按墙上的一个按钮，挂在卧室里的架子就往两边挪了挪，架子后的一堵墙往下一沉，露出了一条隐秘的通道。罗修提步而入。卧室里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秘道首先通往的是一间隐秘的房间，罗修穿着一身黑衣，带着一张黑色的口罩，隐藏了自己的容貌，让他看起来和周围的环境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再也看不出半点罗掌印的儒雅他就像是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狼，一双眸子明亮而明亮，即便是在这漆黑的通道中，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他的速度快若疾风，灵活的如同一头狼，哪里还有半点受伤的样子。一炷香后。罗修穿过长长的秘道，最终抵达了自己的目标。如今京都正处于被刺杀的状态，罗修不用多想，也知道范陶就藏在那里。这是一间宽敞的地下室。这里是一个秘密的地方，可以用来逃跑，也可以用来暗杀，也可以用来传达一些重要的信息，所以，这里的道路，可以通往京都的任何一个地方。光是建造这个地方，就花费了二十多年的时间。这么多先辈的心血，现在却差点被范陶那个王八蛋给毁了。范陶正端坐于一间静室之中，四面墙上都点着火炬，照亮了这间静室。范陶并不懂武道，不过罗修才一来，他就有所感应。“你这是要害死我吗？”范陶一边说，一边微微晃动着手里的酒坛，他也有些醉意了。罗修冲了上去，一脚将范陶踹倒在地，酒坛摔得粉碎，里面的酒水撒了一地，浓郁的酒味在明亮的房间内肆无忌惮的扩散开来。罗修一把抓住范陶，将他往墙上一按：“你的声音已经好了，就不要再给我装傻你可知道你做了多么愚蠢我们一家花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京都城内，有这么多的强者，四百多名强者，这些可都是你能动用的所有力量，可他们却被你给埋葬了，他们可都是我们的精英，我们的孩子，你的孩子，你的愚蠢，害得他们都死了，你居然还敢在这儿喝闷酒，你为什么不去死？”范陶笑了笑，不在意道，“你是我的人，不是你的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毕竟我们不是同类，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这是看不起我这个中国人吗，我虽然是汉族，但是我对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而你呢，你的身体里流淌着主子的血液，但是你为了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优柔寡断，浪费了大好的机会。”“我要干什么，用不着你来教我。我这次的行动进行得很好，我要确保一切都能成功，可不会和你这样贪多嚼不烂，万一被齐盛他们发现，你的手段也就没用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自杀，都不足以赎罪？”罗修眼神像刀子一样，一寸一寸地割在他的心灵和气势上。范陶直觉地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但他依旧癫狂大笑：“哈哈哈哈，我无罪，有输有赢，若不是你横插一脚，齐莹现在就会被杀，我的大计，也算是完成了大半。所以，你才应该受到惩罚，而不是我。”“蠢货，你想要杀了齐莹，惹怒了齐升，你说齐升会立刻叛变，或者立刻回到北方，和北狄打个你死我活，大周内部大乱，你就可以趁机杀了皇帝，让大周土崩瓦解，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罗修一遍又一遍的质问着，言语之中的不屑几乎要凝成了实体，让范陶喘不过气来。“没错，这才是最好的方法，如果我听了你的话，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但总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吧，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为主子分担一些压力。”范陶死鸭子嘴硬，硬顶着罗修的目光。罗修放开了他，任由他顺着墙壁滑到了地面上。范陶依旧保持着嘲讽的笑容，他的生活很美好，但他的笑容，却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妖精。罗修不屑的扫了他一眼，“你真当自己是上帝了什么事情都会如你所愿哪怕齐盈已经被杀了，可是齐胜也会因此而陷入混乱他是一个野心家，野心家从来都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衡量。别人都说他把自己的女儿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如果他对自己的感情是装出来的，如果他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你就会露出马脚，让我们的计划落空，让他把我们的一切都给毁了，到时候，你怎么报答你最疼爱的主子？”“不，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范陶面色苍白，心有余悸。罗修又道：“你又不是他的脑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说他是个好人我敢和你打个赌，哪怕他现在失去了最疼爱的女儿，他都还没有丧失冷静。他会以雷霆万钧之势除掉你，同时又派了一个干女儿进宫，接替了齐盈原来的地位，接下来就是其他的事情了。他会将自己的孙子推上王位，他会将注意力集中在消灭北方蛮族上，就如大周朝的太祖对待北方蛮族一样，杀死每一个身高超过轮子的男人，将女子变成奴隶，这样才能保证北方蛮族在二十年内不会出现叛乱。到时候，他就可以班师回朝，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孙子，虽然可能会有其他的诸侯造反，但是齐升有强大的军队，根本不怕北方蛮族的威胁，一旦没有了蛮族的威胁，齐胜就会像是一头被放出来的老虎一样，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小命，难道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和这片江山，还有至高无上的皇位相提并论吗？”范陶的牙关都在打颤，罗修说出的那些话，他根本无法去想，一想起，便让他痛苦不堪，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