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

姚文影最早的记忆是在一座山上。

　　那里林木茂密，郁郁葱葱，也有很多动物朋友。

　　在伙伴们的帮助下，他学会了吐纳灵气，逐渐了解到他所在的地方叫岚烟山。

　　从身边的桃花妖口中，他知道了很多事，比如像他这样开了灵智的草木叫做妖，又比如这座山上最厉害的两只妖叫九霄和悬济。

　　桃花妖还告诉他，现在山外的人间大乱，全靠那两位大人，他们这种还不能化形的小妖才安然无恙。

　　那两位大人，姚文影见过两次。

　　一次是下午，那时桃花妖已经化形成功，变成小女孩的模样满山跑。

　　而还没能化形的姚文影正舒展枝叶，为在他身边休息的小松鼠遮阳。

　　猛然间，一股令他很不舒服的气息出现在前方。

　　姚文影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气息，非要形容的话，像是之前小兔子去世时的腐朽死气。

　　但肉体死亡的死气是淡淡的，让人悲伤的。

　　而这股气息却极具攻击性，强盛得让人不适。

　　姚文影枝叶颤了颤，想去看看那个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头全身缠绕着黑气的狼，身体庞大，眼睛猩红，嘶吼着啃咬着什么。

　　后来，桃花妖告诉他，那黑气就是魔气，那头狼已经被魔气侵蚀了意识。

　　正当魔狼咆哮着，腿部蓄力即将扑咬其他动物时，一道剑影闪过。

　　魔狼的声音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缓缓倒地。

　　两道身影飞来，其中一位青年身着白衣，他拔起深深插入土中的剑，开口叫了身边人一声：“渊，”

　　姚文影这才看见，那魔狼刚刚啃咬的竟是一只小鹿。

　　另一位玄衣青年未等同伴开口，随即蹲下身，手持银针开始施救。

　　白衣青年则是轻轻抚摸魔狼的头，帮他闭上了眼睛，低头念了几句。

　　姚文影没听过那几句的发音，依稀听着像是“南无”“阿弥”什么的。

　　白衣青年念完，指尖抚过剑锋，一阵火焰燃起，点燃了魔狼身上的黑气。

　　姚文影看着闪耀的火光，感觉自己好像目睹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久后，火焰熄灭，没有点燃附近的草木，只是带走了魔狼的尸骨。

　　白衣青年挥了挥手，一阵风起，带走了魔狼的骨灰。

　　黑衣青年此时也完成了施救，几根红绳轻飘飘托起了昏睡的小鹿。

　　他看了看周围，走向了姚文影的方向，

　　“小草，这几天要麻烦你照顾下这只小鹿。”

　　姚文影心中有点不服，他明明已经长成树，不是草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晃了晃树枝，表示同意。

　　红绳慢慢松开，把小鹿放在了姚文影的树荫下，伴着几声清脆的“叮当”声，姚文影看清了，那是串在红绳上的铜钱。

　　“枫，下一个地方。”黑衣青年放下小鹿，回头喊了一声。

　　没有过多的交流，两人默契地临空而起，眨眼间消失不见。

　　等桃花妖回来后，姚文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桃花妖说，那位白衣使剑的，是九霄大人，而那位带着红绳铜钱的，是悬济大人。

　　传说九霄大人最厉害的就是那柄飞剑，转瞬间便可斩杀数人。

　　而悬济大人的医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山上好多妖都受过他的恩惠呢。

　　第二次见那两位大人，是黄昏。

　　姚文影意识到，九霄大人最厉害的，可不只是飞剑，而悬济大人除了医术，还有一把不出世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