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是鬼

没有人注意到，齐峰低垂的眸子在听到这些话的刹那，他的眼眸深处有墨色迅速晕染开来，瞳仁急剧放大，从某个角度看去，就像一个精致但透着诡异的巨型洋娃娃，但这异样仅仅维持了一瞬，等他再次抬头，双眸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变化只是一场虚幻的错觉。

顶着众人探寻的目光，齐峰依旧保持着温和镇定的表情，他有些抱歉的开口道，“我没有见过你说的什么娃娃，可能是我太害怕了没有注意到。”

“是吗？是没注意到，还是不想说啊？”

“我有一个问题想让峰哥你给我解解惑，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问，”风拂晓的比表情满是好奇，“峰哥你现在到底算是个人？还是个怪物啊？或者......两者都有？”

风拂晓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你在说什么？我当然是人啊。”

“人？那你说说为什么那第四个，哦不，应该是第一个娃娃怎么跟你长的一模一样啊？”

王海洋震惊的视线摇摆在两人身上，齐峰可是早早的就找他结了盟，如果齐峰被做成了娃娃，那他岂不是......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结巴道，“你别，别开玩笑，峰哥怎么可能是......”

说到这里，他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齐峰一直有意无意的跟他说想再去三楼看看，可是王海洋是个非常谨慎，或者说很怕死的人，他觉得两个人上去有些冒险，一直没有同意，没想到却因此阴差阳错躲开一劫。

“怎么？看来你是心里有数了？”

“哦，对了，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放洋娃娃的房间里面确实是有扇门，只不过是那扇门是假的，那里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陷阱。”

“什么？”

这话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劈到了大家的头上，现在不仅人是假的，门也是假的。

“你，你，你怎么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

“证明？我为什么要证明，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看啊，不过，你去的时候最好找个同伴，我们5个都差点出不来。”

齐峰这个时候还一脸沉稳的回应，“风玲，在门里就已经很危险了，你为什么还要挑起大家互相之间的猜疑，你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还是说你才是团队里的那只鬼？”

程千里嗤笑一声， “ 白痴，我们5个进去都看见了，那我们也是鬼喽？我们要都是鬼，你们还玩个屁啊，直接团灭不就好了，还跟你们有什么说的。"

对于双方的对峙，团队里的其他人一时分辨不出真假，只是都下意识的远离了齐峰，他们心里还是更倾向于人多的一方，毕竟风拂晓他们是5个人一起去的，不可能5个人都撒一个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的谎。

“我不知道风铃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希望你们可以理智一点，我是不是人你们还看不出来吗？”看着众人躲避畏惧的眼神，齐峰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温和的样子，他脸色阴沉的盯着风拂晓。

风拂晓并没有看其余人是什么反应，也不想理会，提醒他们已经是她好心了。

“提醒我送到了，信不信随你们。“

“姐姐我们走吧。”

看几人往门口的方向走，周芸芸没忍住问了句，“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出去吗？”

回答她的只有几个渐渐没入黑暗中的背影。

走在路上，程千里没忍住跟他哥悄悄咬耳朵，“哥，你觉不觉得晓，风玲姐刚刚的样子好像阮哥啊。”

程一榭难得的没有反驳，反而赞同的点点头。

“你俩说啥呢？”

“没什么，没什么，呵呵......”

虽说是八点以后才会没人，但现在街上已经笼罩在一片冷清之中。唯有街道两旁各式各样、五彩斑斓的花灯依旧亮着，宣示着白日里的热闹繁华。

几人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欣赏，加快了脚步往祠堂走去。

白天庄严肃穆的祠堂大门此时紧紧闭合着，门上的铜环在微弱的光线中泛着冰冷的光泽。周围一片死寂，只有祠堂内的烛火轻轻摇曳，空旷的庭院和堂内看不到一个人影，就像故意等他们进来一样。

程千里跟做贼似的趴在窗户上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一整个大写的猥琐。

风拂晓好奇的问他，“你干嘛呢？”

“啊？我吗？我，我这不是看看有没有人吗。”

风拂晓，“......那你看到有人了吗？”

”没人。”

“吱呀”一声，祠堂的大门被人推开一条一人宽的缝隙，里面的热气伴着香火味儿立马涌了出来，好在风拂晓有先见之明提前屏住了呼吸，其他三个人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被这股味道呛的直咳嗽。

张启灵把门大开，等了几分钟散了散味道，等里面没那么呛了，几人才鱼贯而入。

正对面的就是那13个高高坐在供桌上的洋娃娃，面前还点着燃了一小半的香。风拂晓对下午那些疯狂的洋娃娃有了阴影，一进门就紧紧盯着供桌上的洋娃娃，就怕他们也突然活过来。

程一榭抬头看着上方悬挂的花灯，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开口道，“这花灯怎么看，拿下来会不会出事？”

这话倒是提醒几人了，在上灯节期间，花灯只有最后一天落灯才会拿下来，现在才第三天，也不知道贸然拿下来会不会有事，但是不拿下来还怎么检查。

张启灵想了想说，“先不动那盏大的，小花灯应该没事。”

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门里的禁忌条件本来就没有道理，还是要小心为上，风拂晓想起祠堂里这些娃娃跟花灯的关系道，“这些花灯跟这些娃娃是一体的，可以先试一试，有问题我们就赶紧跑。”

为了防止跟下午一样被关在里面，他们还安排了程千里和周云去守门。

张启灵小心的取着其中一盏花灯，风拂晓则负责盯着娃娃，好在直到把花灯拿下来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