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灵。
南灵城的热闹街市一角,萧氏商铺坐落于此,行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谢煜正坐在商铺后堂翻看账本。
十一急匆匆跑来,嘴里大喊:“殿下,殿下!”
谢煜皱了下眉,问道:“嗯?喊什么。”
十一这才回过神,赶忙改口:“哦哦,公子,公子。庆康来信了,给您。”
谢煜接过信展开,嘴角微微翘起,说道:“裴琰和阿昭都要来了。”
十一听了,疑惑地说:“裴琰要来,我们之前就料到了,可指挥使怎么也来了呢?”
谢煜轻轻叩着桌面,慢慢说道:“阿昭应该是担心这边的事,想法子过来的。”略作停顿,他又问:“师兄查到了吗?”
话音刚落,十二在外面敲门:“公子,我回来了。”
谢煜示意十一去开门。
十二进门后恭敬行礼,说道:“公子,林敬公子的踪迹查到了,最后消失在流民巷。”
谢煜闻言,立刻站起,神情严肃:“继续查,一定要找到师兄。”
十二面露为难之色:“公子,流民巷那边,据我观察,一直有官兵在秘密监视。”
庆康。
城门前熙熙攘攘,热闹得很。卫昭一路疾行,却还是来晚了。
卫昭抱拳行礼道:“少君,久等了。司里突然临时有事,耽搁了一会儿,现在只能我和易副使先走一步。少君不介意载我一程吧?”
裴琰站在马车边,听了卫昭的话,温和地说:“应当的,三郎这一趟辛苦了。”说罢,抬手优雅地示意,“三郎请。”
卫昭也礼貌地回应:“少君请。”
两人先后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车内有些安静。
卫昭像是思量许久,终于犹豫着开了口:“少君,实不相瞒,御史台已经去询问过南灵刺史了,南灵那边应对自如,毫无破绽。”
裴琰靠在马车壁上,眼神淡定从容,轻轻摆了摆手:“无妨,三郎不必太过担心。这案子错综复杂,南灵刺史又很狡猾,到时候还得麻烦三郎和我一起查案。”
卫昭听了裴琰的话,挺直身子,眼神坚定地说:“应该的,少君放心。卫某定当全力以赴。”
南灵, 荒郊野外的破庙里。
墙皮脱落,露出里头斑驳的砖石,庙顶的瓦片残缺不全,几处破洞仿若一只只绝望的眼睛仰望天空。本应庄严肃穆的佛像缺臂断腿,满身灰尘,周围蜘蛛网层层交叠,似乎在倾诉着此处长久的荒芜。
庙内外蜷缩着一群饥民。他们衣衫褴褛,衣服似挂在骨架上的破布条,被风一吹就瑟瑟发抖。他们眼窝深陷,脸颊干瘪,头发乱得像蓬草。
门口站着几个持刀作恶的守卫,明晃晃的刀在他们手中挥舞,宛如死神的镰刀。
角落里,林敬像飞燕般轻飘飘地从院墙外翻了进来,落地时几无声响。
站稳后,他看向江慈说道:“江姑娘放心,信号已经放出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找来。”
江慈望着林敬,眼中满是感激,轻声说:“林大哥辛苦了。”
林敬赶忙摆手,眼神坚定:“江姑娘这是哪里的话,遇到这种事,任何有良知、有血性的人都会管一管的。”说罢,他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顿了顿,林敬似是又想到什么,继而说道:“也不知是哪位大官要来,只可怜了这些百姓。”他一边说着,一边环视四周,瞧着那些瘦骨伶仃、饥寒交迫的百姓,心中不禁泛起怜悯。
姜慈问:“为何大官一来,百姓就要这般受苦?”
林敬道:“姜姑娘且看他们的靴子,那质地和样式,一眼便知是官家之人。此地官员,怎会允许上头之人看到百姓如此模样呢?”
林敬自嘲地笑了笑,心里盼着小师弟务必尽快派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