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微微从窗户照进,慕声微皱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礼靠在他的臂弯中,呼吸均匀。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流连,一直到她的脖颈。
黑丝微微掩盖处,有一片小小的“红疹”,他也不确定,因为从没看过这样细细密密的红痕,在一片白皙中,无端暧昧 。
慕声动用法力判断初礼的身体情况,确定一切正常后才出了厢房。
刚刚他收到阿姐的传声符,说是圣京的赵太妃突然动用慕家玉牌传唤他们。慕声心中默念赵太妃的名字,不知为什么,无端生厌。
初礼是在慕声离开的一刻钟就醒来了,她捂着昏昏沉沉的头。
昨晚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她梦到昼川在新书发布会上正发着言,一个中年男子一脸怒气地走上台,将手里不知从何而来的稿件甩在昼川身上。
他声音雄厚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吼道:“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玩意,不入流的东西!”
坐在初礼身旁的观众和书迷们瞬间小声讨论起来。
“这不是昼顾宣老师吗”“网传他们俩父子不合看来是真的”“昼顾宣老师都这样说了,那昼川的新书确实不见得有多好”
初礼听到这话急眼了,站起来想说什么,却无法发声。
昼川似乎被披头盖脸的大骂怔住了,良久才抬头,看向初礼的方向说:“连你也不信我吗?”
初礼拼命摇头,指着自己的嘴,示意她讲不出话。
昼川却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似的说:“也是,你有慕声了,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那双眸子像是冬日燃烧的火炉,再没有柴的增添,一点点黯淡,直至熄灭。
初礼拍拍胸脯,这也太真实了。心痛和撕裂感仍然存留着,沉闷到几乎无法呼吸。
还不是慕声,总说他们不是一个人,看来恢复记忆和回到现代的事情刻不容缓了。
现在照正常剧情,主角团应该已经被赵太妃召到圣京,准备一举拿下怨女。
初礼突然觉得脖子痒痒的,拿起桌上的镜子一照,脖子处一个吻痕明晰可见。
初礼羞到捶了下被子,不是,慕声现在才十七岁左右,她这具身体也才十六岁。他他怎么知道这种事的,不对应该说他怎么下得去口啊,不行不行,今晚必须告诫一下他。初礼如是想着,遂下楼。
四人坐着马车出发去圣京,一路上初礼虽然很困,但还是强撑着听慕瑶说的话。
“这次赵太妃唤我们前去不知是为何事。”
初礼闭着眼睛嘟囔道:“当然是因为她女儿中邪啦”
“为什么越靠近圣京我越感觉到有一股妖力”
“当然是因为有怨女在啊”初礼用叽里咕噜的发音让人无法听清。
慕瑶又说:“不管是什么必须完成,绝不能丢了慕家的脸面。”
初礼还想说,脸颊却被掐住了,嘴唇嘟起。
慕声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什么女儿?”
初礼顿时被吓醒,连忙摆手说没什么,深怕慕声看破,毕竟她还没把一切都告诉他呢。
说到赵太妃的女儿——端阳公主,初礼不由得看了看靠在马车旁小憩的柳拂衣。柳大哥你可长点心吧,烂桃花要来了。
他们一路从大厅走来,走偏门,进偏殿,诸多行为都表现了召他们而来的赵太妃并不待见他们。
初礼于是不满地看着座上的女人,她一身华服,却神色疲惫。看向初礼一行人的神色也是晦暗不定,特别是在看见慕声的脸时,目光明显一怔。
初礼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这般对待他们,她不满于慕家派来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再加上看到慕声那熟悉的脸庞,心虚了。
这赵太妃,是害死怨女,也就是慕声的母亲的罪魁祸首。
赵太妃挥挥手,发出一声叹息。开口也不是求人的语气,带着几分轻蔑:“哀家的敏敏被妖缠身,希望两位小友可以尽力相助,不要丢了慕家仙门世家的脸面。”
慕瑶的神色一凛,向前一步道:“赵太妃这还无需您挂心。何况,你如何得知端阳公主是被妖缠身?”
赵太妃听到这话,眼皮微跳,头上的珠子随着主人的身体慌张地颤动。但她最终还是平静地说:“不是妖还能是什么?如今的哪一次祸患不是妖在为非作歹?”
初礼刚想反驳,却被慕声拦住了。他眼里闪着火光,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索命的鬼,目光上下扫描着赵太妃,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一字一句地说:“人心可比妖可怕多了,你说是吧赵太妃。”
慕声在前面大步地走,初礼在后面焦急地跟着。她预感慕声应该是知道什么了才会出了偏殿后一路无言。
她前脚刚跟着慕声迈进大门,就被一股劲压在了墙上。但不疼,慕声用手垫住了她的后背。
初礼叹了口气,心想还好,没完全疯。结果下一秒,就是疾风骤雨的亲吻,初礼仿佛置身于一片大海,浪潮一波又一波,初礼在他的情绪中浮浮沉沉。
良久她被放开,慕声把脑袋置于她的肩窝,喘息中听他低沉道:“对不起,我刚刚失控了。”
初礼只是拍拍他的背安慰,感受到这温热的触感,慕声定定神继续说:“刚刚我探索了一下赵太妃的意识,看到了一片大火,烈火燃烧的殿中,凄厉的声音不绝。我觉得这是我母亲的声音。”
初礼听到这震惊地抬起他的头说:“你怎么知道!”
慕声看她这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果然,你什么都知道啊,为什么不干脆全部告诉我呢。”慕声的眼神沉沉,似乎在控诉她,让她不要再以未恢复记忆的借口搪塞他。
他又继续把头往她的脖子处埋,不乐意道:“何况,严格来说我是昼川,这里的母亲于我也并无很深的羁绊。”
初礼见他如此坚持,无奈说:“我也不是故意瞒你,就是怕你接受不了。确实是赵太妃害死了你母亲。而且,你的母亲是——怨女。”
初礼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表情,却见他十分平静,没有表情,眼底却墨色翻涌。
初礼看得心仿佛被针戳了个洞,于是她拉下慕声的衣襟,往那白皙好看的脖子猛吸了一口。脸离开时,一个红印落在上面。
慕声怔愣,初礼将自己脖颈处的红痕也露了出来,说:“这是你昨晚对我做的事的惩罚。”
慕声摸了摸,刚刚初礼吸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电流窜动。
他眼神更沉,俯身在初礼的红痕处,生涩地吸了吸,让那处更显鲜红,覆盖住了从前的痕迹。
然后他猛地抱住她,不让她看到自己晦暗不明的神色。
慕声内心翻涌,今早他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只能是他内心里的另一个人留的,果然慢慢苏醒了啊。
慕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回答着关于怨女一事:“无所谓的,这个世界上我有你就好了,只要你记得我就好。”
初礼没想过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他要她记住的,不是昼川,而是慕声。
慕声低低道:“所以我会乖乖的,不要抛下我,不要忘记我,就看着我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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