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说完这一切就打算转身离开，虽然慕晚竹并未回应他的话让他的心中还有隐隐的失落，但他也从未奢望什么。
然而就在他正准备迈开脚步时，一旁的门把手忽然被拧动了，慕晚竹的脸出现在门缝里。
杜城转头看向她，眼中有些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隐隐喜悦：“你……”
慕晚竹冲他抬了抬下巴，接着伸出手。
慕晚竹“不是说给我热了牛奶吗？我要喝。”
“啊？哦。”杜城将牛奶递给她，还絮絮叨叨地嘱咐：“可能没有刚才那么热了，你要是觉得凉了，我去替你热一下……”
慕晚竹一顿，迟疑地看了眼手里摸着都有些烫手的玻璃杯。
慕晚竹“不用了，这个温度就刚刚好。”
她说罢就准备关上门，但在门缝即将合拢之前，她再次对上了杜城那双带着些期许和不舍的双眼，于是又一次心软，拉开了门缝。
慕晚竹“谢了，还有……晚安。”
啪嗒。
门在面前被关上，差一点就要碰到杜城的鼻尖了。
然而他并没有吃了闭门羹的失落感，反而心中隐隐地泛起了些甜意，他也开口：“晚安……小竹。”
晚安。
……
听着门外的人这次真正转身离开的脚步声，慕晚竹看了眼手上温度正好的热牛奶，抬头一饮而尽了。
说实话杜城要是每次和她说话都能像刚才那样的语气柔软，她估计早就心软不和他计较那么多了。
然而杜城的性子从来都是那样，斥责的话硬着语气说、关心的话也是同样，总让她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听着心里冒出些反叛的枝丫，总想和他对着干。
不过倒也正常，杜城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样，他也就不是杜城了。
慕晚竹无奈地叹了口气，吹干了头发又重新刷了遍牙才躺上床，准备从手机里跳一条沈翊给她发的音频听着睡觉。
然而说沈翊沈翊到，她顺手一翻朋友圈，就看到了沈翊两分钟前分享的油画讲解。
慕晚竹猜测那估计是他分享给他朋友圈中的艺术同好看的，于是也就顺手点了个赞，然而没多久她和沈翊的私聊框中就多了条消息。
[沈翊：还没睡？]
慕晚竹停顿了一下，翻了个身，回复他。
[慕晚竹：正准备睡呢，还在酝酿睡意中。]
那边几乎是秒回。
[沈翊：我正准备画画，要不要打电话？我这里有现成的声音给你催眠。]
慕晚竹想不明白他怎么每次都这么晚的时候开始画画，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
[慕晚竹：好啊]
下一秒一个电话就弹了过来，沈翊很是细心地选择了语音通话，没有让脸上压出枕头印子的慕晚竹和他线上面对面。
沈翊的声音依旧温暖亲和，好像还带着笑意：“晚上好小竹。”
这是慕晚竹第一次在工作之外的时间和他打电话，还是在她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于是她一时间觉得有些怪怪的，但还是开口回应。
慕晚竹“晚上好沈翊，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画画？不是工作吧？”
“不是，只是忽然有些灵感，不画出来容易睡不着。”电话那头传来了纸张摩擦的声音，慕晚竹的脑海中下意识地就出现了沈翊将纸夹上画板的模样。
慕晚竹“果然艺术家的灵感是最珍贵的，值得放下手上的一切记录下来。”
“是啊，”沈翊的语气轻轻的：“这种时候能有个陪我一起记录的人更是难得，还好你也在。”
慕晚竹蹭了蹭枕头，声音闷闷的。
慕晚竹“嗯，那我就当是我的荣幸喽，小沈老师。”
她的打趣让沈翊又低声笑了起来，不再继续和她过多交谈，只是像个引导者一般给出她指引：“好了那现在，小竹，你应该关上卧室的灯，静静地听我画画了。”
慕晚竹“好。”
慕晚竹一一照做，戴好耳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平躺。
慕晚竹“我准备好了。”
“嗯，小竹很乖。”沈翊不知道是不是老师当久了，这时候和她说话也有种哄孩子的意味：“现在闭上眼睛，将一切都交给我。”
他的声音中好像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慕晚竹下意识地照做，思绪好像化作了他手上的画笔，随着他在纸张上跳跃滑行。
时而短促时而微弱的摩擦声在耳边响起，慕晚竹的意识渐渐模糊，逐渐落入了梦网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翊停下画笔，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内心深处有一块圆满而饱涨。
“晚安，小竹。”
他这样说着，但心里明确地清楚慕晚竹并不会听到他的这句晚安，就像她并不知晓自己方才那条朋友圈也仅她一人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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