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裴思婧看了眼已然开始抚琴的慕晚竹和她身旁一左一右为她伴奏的白玖和英磊，皱了皱眉头。
她微微侧身，和文潇耳语：“小竹这是……”
文潇往嘴里放了块核桃，抬手指了一下在慕晚竹起身就骨碌碌滚到一旁的酒杯：“偷偷喝酒了呗。”
她说完笑着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都不让小竹轻易喝酒吗？”
裴思婧顿了顿：“……为什么？”
文潇抬起目光，看向正弹琴弹得投入的慕晚竹：“因为小竹她啊……从来都是两杯就醉，三杯就倒。”
“……”裴思婧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彻底无言以对了。
银色的光芒随着慕晚竹指尖弹奏缓缓流淌而出，逐渐飘向水中舞剑的卓翼宸与朱厌两人。
调皮的银色光点从他们的指尖与剑刃流过，最后飘向天空逐渐消散，化作繁星点点。
此时的欢愉虽然短暂，却也足以让众人暂时忘记心中烦恼。
不问过往，不求明日。
原本还在慕晚竹身侧伴奏的英磊和白玖到最后也跑去栏杆前为朱厌和卓翼宸加油欢呼了，慕晚竹抬手往古琴中注入了些法术，让乐曲能够自动流淌而出。
她有些晕晕乎乎地坐回软垫之上，还没开口说话唇边便碰上了微凉的杯沿。
文潇眼中虽有责备，但还是扶着她让她将茶杯中的水一点点喝下去了。
慕晚竹皱了下眉头，喝了一半就侧开脸。
慕晚竹“不要，我还要喝酒……”
然而她的话音都未落，就对上了文潇的目光，那目光依旧清冷温和，却让她浑身一凛，酒劲立马散去了一半。
她很是谄媚地接过茶杯，冲文潇讨好地笑笑，接着将茶一欣而尽。
慕晚竹“我错了文潇姐姐，我不喝酒了。”
她说完这句话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按理说真正的她应该比文潇大不少吧，为什么到头来她在文潇面前却是被完全压制的那个了呢？
……
慕晚竹最后还是被朱厌背回去的，她脑袋仍然有些昏昏沉沉，趴在朱厌的背上望着一旁的万家灯火。
慕晚竹“我记得在之前做过的梦里，我们三个也在人间看到了这般盛景，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彻底爱上了人间。”
朱厌听见她的话笑了笑，轻轻点头：“嗯，我记得。”
那时的离仑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慕晚竹和朱厌对人间这样喜爱，在他看来人类渺小又可悲、没有一点可爱之处。
离仑为数不多对人间散发的善意，也是在慕晚竹和朱厌的影响下产生的。
慕晚竹“你说，我会不会今天晚上一闭眼睛又回到过去了？然后又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这对你来说是好事，”朱厌望向走在前方的其他几人，语气很轻：“随着你的法力逐渐强大、趋于过往那般，你的记忆也会跟着恢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他垂下目光，看着被月色染成墨蓝色的石板路：“况且回想起过去的事不好吗？你曾经不是还怪过我，怪我没有告诉你你曾经的身份。”
慕晚竹“那时候的我哪知道过去发生了这么多啊……”
慕晚竹侧着脑袋，晃了晃腿。
慕晚竹“我其实还有些害怕，害怕等我想起来一切之后，会觉得原本的那个我让我感到很陌生。”
“不会的，”朱厌将她向上颠了颠，防止她掉下来：“至少在我看来，过去的那个你和现在没什么差别。”
慕晚竹“真的？”
“嗯，真的。”朱厌说完轻轻叹了口气，：“别乱晃了，我要搂不住你了。”
慕晚竹哼哼唧唧地拍了他一下。
慕晚竹“还不是因为你衣摆上都是湿的，贴着我的腿一点也不舒服。”
“……”朱厌无奈地笑起来，还是用法术将衣摆彻底烘干：“知道了知道了，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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