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理亏的霍展白在一路的询问下磕磕绊绊的找到了夏之园,等他来到这儿时已经不见薛紫夜的身影。
温泉边只剩下担忧得来回走动的霜红,已经抱着薛紫夜披风还不停试图透过深深的水面看见自家谷主的风绿。
担心到停不下脚步的霜红在转身之际余光瞄到了向她们走来的霍展白,可她现在是一个字都不想对他说,也不想听到他说任何一个字。
如果他和秋水音能听谷主的话,不去给孩子喂食,不去扰乱谷主的治疗过程,现在又哪里会多出来这么多的破事,还害得谷主寒症加重,她现在不上去给他一巴掌就已经算是谷主对她的教导太好。
风绿通过水面的倒影也总算是发现了突然前来的霍展白,她和霜红不一样,霜红还能维持基本的假笑,她却是一点都维持不了,笑是对病人的,不是对这个把剑横在她们谷主脖子上的家伙的。
“霍少侠还是先回去吧,我们谷主自有我们照顾,虽然我们谷主是因为病人家属的不懂事而导致身体受创,但,你的孩子才刚刚苏醒你现在应该守在你妻子和孩子身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现在霍展白和她都没笑,那就悄摸摸的拿话打一下就好。
风绿的声音并不小,在场的三人都听得很清楚,可霜红只当没听见,风绿只是暗里刺他一下而已,他可是真真实实的让谷主寒症发作,她们的怒火还没消,他自己还送上门来,不说你说谁。
“我很抱歉,都是因为我和小师妹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小师妹刚经历丧夫之痛,在面对沫儿的事上确实过于担心所以才会做下错事,对于今早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深表歉意,我已经派人去寻来最好的药材皆是对谷主有益的,还望二位能让再下赎罪。”
这人还不算笨,几句话就把他们的身份说了个明白,只是可惜啊,有这么一个拎不清的小师妹你这个做师兄的脑子估摸着也好不到哪去。
得不到回应霍展白也不觉得难堪,他们确实有错在先,受些冷脸也是应该的。
只是他从第一天在谷口见到薛紫夜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可这几日一直在担心沫儿的病情也未曾去深思,一直到方才妙风抱着她离开,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离他远去。
特别是在他第一次看见妙风站在薛紫夜身侧的时候,他就总会不自觉的认为她身边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妙风,但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置身于温泉底的两人宛如自自由的鱼儿,柔和的内力在两人周身围绕,内力如春雨一般柔和且温暖,淤塞的血路被一点点冲破,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
她该如何去描述眼前的人呢?他蒙着一条白色缎带,蓝色的发丝像是随风而舞的柳条,他们的发丝跟着水流一起飘动,丝丝缠绕,像极了缠绵的恋人。
等薛紫夜发现自己居然盯着人家的嘴看了半晌时已经感受到了来自于肺腑的抗议,所剩不多的氧气趋势着她向上游动。
身体仍然出于虚弱状态的薛紫夜稍微一动就觉得全身力气都被耗尽,马上要下坠的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搂住,被带动着向上游去。
冲破水面的那一刻和煦的阳光洒落在蒙着绸缎的妙风脸上,在这一刹那间薛紫夜好似看到了她的救赎。
“谷主,快披上。”厚重的披风在薛紫夜踏上岸边之时就被风绿披到身上,而原本应该被温泉水打湿的衣服却依旧保持干爽,这也彰显着妙风的内力深厚。
不知为何在看到独自站在一边无人问津的妙风时,薛紫夜心中也些酸涩,身体很是乖巧的听从大脑的指挥,走上前为妙风解开蒙在眼上的绸缎。
洁白的绸缎被轻轻扯下,亮如白昼的眼眸就那样强势的闯入薛紫夜的世界,杀手的眼神应该冰冷而无情,可薛紫夜却好似从妙风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柔情,而自己的身影清晰的映在他的眼眸。
时间好似被定格,微风吹过水面,朦胧的水雾升腾至半空,在寒风的相互配合下造出了一副美轮美奂的画面。
可惜总是会有人打破这样的美好画面,风绿瞪向开口说话的霍展白,这人怎么听不懂话也看不懂形式啊。
“薛谷主,今早的事很抱歉,所有后续谷主需要的药材再下都已经派人寻来,还望谷主收下,也算是给再下一个赎罪的机会。”
旖旎的氛围被打破,薛紫夜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绸缎,微微皱着眉头看向身前的妙风,“你不知道冷吗?耗费了这么多内力也不知道把披风披上,冷热交替间最是容易伤寒,身体是最重要的,怒自己都不在意自己别人又怎么会在意你呢?”
关心的话语音悦间还有那么一点的娇憨,霜红和风绿望着眼前的画面痴痴的笑,谷主这是开窍了呀~ꉂ(ˊᗜˋ*)
耳力甚好的妙风听到了两人的笑声,却没有提醒薛紫夜他们现在的距离太近了,反而在瞄到霍展白时选择运转内力改变自己的脉搏,好让自己看起来柔弱一些。
披风还未拿起就瞟见上一秒还乖乖听自己说话的人轰然倒下,这下薛紫夜也顾不上回应霍展白,把要倒向地面的妙风紧紧抱住。
......
这画面好像似曾相识啊....哦,他们第一次在谷口见面的时候好像他也是这样突然就闭眼倒下,然后就被她带回药庐。
不是元一宫的顶级杀手吗?怎么这身子这么弱?给妙风把脉的薛紫夜有些不敢相信她感应到的虚弱脉象,这人方才在泉底也不这样啊,而且之前还一掌把霍展白拍飞出去好远,怎么现在又变得这么弱了?
“我来吧,薛谷主身体刚刚好转,想来体力也还没完全恢复,就当是我在赎罪吧。”
或许是这画面太过刺眼,霍展白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快步上前把倒在薛紫夜怀中的妙风架起,转身就往回走。
抱着沫儿回到药庐的秋水音尴尬的坐在床上,进进出出的人也没上前同她说话,第一个是她们现在确实是有些繁忙,谷主每次寒症发作都要用药草泡澡驱散寒气,她们现在都在忙着碾碎草药,没时间搭理其他。
第二嘛,自然也是因为这人的气人操作,要不是她偷摸给孩子喂奶,谷主就不用去冰窟受冻,而那孩子也不必多遭一次罪,对于这样的人她们根本不会给她好脸色。
宁婆婆看着薛紫夜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中间吃了无数的苦,可为了心中的执念一直都不曾说过放弃,这期间也医治了无数病人,也就这位母亲是根本不把医师的话放在心上的。
而且谷主还特意提醒了她不能喂食包括奶水,也派了小橙和风绿日夜守护,却还是被她钻了空子,这样的人她始终是同情不起来。
“这里面的药味比较浓郁,若是承受不住可以先到侧卧休息,孩子现在的情况比较稳定,等谷主再次诊断后就可以开方治疗,还请耐心等待。”
知道自己的行为带来了严重的后果,所以秋水音也只是点点头就抱着沫儿去了侧卧,药庐里不断升腾的药味确实让她有些担心会不会给沫儿带来负担。
煎药的人在看到架着妙风进来的霍展白和跟着后面的薛紫夜时脸上的神色都无比怪异,怎么去了一趟夏之园这霍少侠还和妙风走这么近了。
她们好奇的眼神都快要化成实质,薛紫夜哪怕再想忽视也都忽视不掉,抬手想遮住脸却发现手里还拿着妙风拿来蒙眼的绸缎,又唰的一下把手缩了回去,还好披风宽大,不然还真遮不住。
至于架着妙风的霍展白,他在架起妙风的时候也悄悄的探了一下他的脉象,但并没有发现异常,看来确实是为薛谷主推宫过血耗费内力过多,现在有些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