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的意思是有人抓你们，培养你们，让你们执行一些任务？”墨启轩坐在折叠椅上交叠着腿靠在椅背上，虽然语气依旧平和但少年和女孩还是能容他的神态中感受到来自这个人所隐藏在温和底下的气场，他略带着质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和女孩。

　　也许是感受到质疑的语气，女孩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身旁的少年看出了同伴的窘迫，挺直的脊背能看得出少年有着很好的教养，他神情坚定的看着墨启轩：

　　“我知道我们说的很难让人相信，但我们没有说谎，我们是趁着执行任务的间隙逃出来的。”

　　墨启轩见状意识到自己的话让他们有些误会了，他抬手示意：

　　“抱歉，我没有质疑你们的意思。只是我有些好奇，他们让你们执行任务的目的是什么，在我们这里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是不被允许执行外出任务的。”

　　墨启轩这话让少年和女孩都有些没听明白，女孩有些不确定的愣愣开口：“你的意思是……这里也是一个实验基地？”

　　“……”墨启轩听到女孩的提问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就连坐在一旁的陆林泽视线也转向了那两小孩，墨启轩语气有些严肃，但还是尽可能的不吓到他们的询问：“实验基地？”

　　女孩点了点头，陆林泽开口解释：“你们误会了，这里是【故渊】的医疗部，并不是什么实验基地，而且我们也没有拿小孩做实验的癖好。”

　　“【故渊】？”女孩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的词汇。

　　墨启轩见状解释道：“拥有这种能力的……”

　　说着墨启轩抬手便在手心唤出一团小火球作以展示，确保两个小朋友看到自己手中的火团子才接着说：

　　“都是来自于九渊之下被自然祝福的人，在古时候也被成为【古炎遗民】，而【故渊】只是我们为更方便找到同类而建立起的庇护所。虽然现在是人治时代，但还是有些【古炎遗民】因为种种原因降生于世，大多都是轮回而来的故人，像你们这种新生代是挺少见的。”

　　少年和女孩对视了一眼后认真的看向墨启轩，少年有些激动，但他骨子里那良好的家教让他克制住了那份激动，瞳眸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亮：“您的意思是，我们找到组织了？”

　　虽然少年很克制自己的行为，但墨启轩还是看出了少年的激动，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虽然有些跑题了，但你要说找到组织吧，确实算是吧。所以，能告诉我们，你们是怎么觉醒的，又怎么会被那些人盯上的，这对我们很重要。”

　　少年和女孩虽然不知道墨启轩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个事，但他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也就没有隐瞒的打算。

　　“我们一开始并没有你们所谓的能力，我们在几年前被带到一个实验基地，他们给我们注射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很痛苦，等适应了就拥有了奇怪的力量，然后他们就让我们驾驭这些力量做一些事，像什么破坏某处的建筑，或是去杀人……”女孩的声音越说越小声，不自觉的盯着自己的小手。

　　听到杀人两子墨启轩和陆林泽的眼神都阴沉了几分，陆林泽更是喃喃道：“居然让十一二岁的小孩去杀人……你怎么看？”说着将头瞥向一旁的墨启轩。

　　墨启轩眼神沉了沉：“怎么看？开会看。”说完他站起身抬手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随即语气变回之前那样温和：“你们现在这里休息，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们。”

　　女孩见他要走，再一次伸手拽住了墨启轩的衣角，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女孩才缓缓开口：“那，那个，我们的队长……”

　　墨启轩还没有开口一旁跟着站起身的陆林泽先一步开口：“你们的小队长因为能力暴走的关系还处于昏迷状态，放心，他的伤我们已经处理过了，他的恢复能力还挺好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估摸休息几天就会醒来的。”

　　说着陆林泽将手中的书写板收起看向他们：“当然，你们现在想去看他也可以，不过你得先放开我们小军师才能跟我去看你们的小队长。”

　　女孩听言立马松开了拽着墨启轩的衣角，少年见状也从椅子上起来，看向温和注视他们的青年：“除了我们，他们似乎还在别的地方实验着什么……”

　　墨启轩看着少年的眼神，似乎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回答。他也很清楚少年这个时候与他说这些是想表明什么：“我知道了。”

　　少年很诧异，他明明还什么都没说什么，但他却能从青年的眼中看出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刚走出去几步的少年想在确认什么回头看去，那个叫墨启轩的青年已经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他就是昨晚那些人口中的小军师？少年对青年开始有些好奇了。

　　墨启轩转身后脸上的表情就从温和变成了眼含杀意，抬手唤醒腕上的银环，紧贴在手腕皮肤上的银环感受到佩戴者的动作联动唤起佩戴者耳朵上那看上去只是个耳饰的通讯器，在提示灯闪烁了两下后墨启轩开口：“申请，会议室使用权限。”

　　他的脚步也在说话间不自觉的提速，但这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被撞到，从他身边经过或是与他擦肩的人都惊讶于他速度不减丝滑的侧身越过他们的举动。

　　资历比较老的医护人员倒是见怪不怪了，这不过是【故渊】前线人员的基本操作罢了。

　　明明是有人的会议桌却给人一种庄严的寂静，也不知道是谁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如同冬天一样的空气弥漫在这冰冷的会议室内。空缺的位置上漂浮着虚拟映像，这些都是外出无法短时间赶回来的。

　　在场的人呼吸都很轻，轻到就像这里没有一个活人一样。

　　这样的寂静在最后一个虚拟人像亮起后才被打破。

　　墨启轩见人齐了便率先开口：“很抱歉再一次将你们召集起来。”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的意思，但这也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开场白了。

　　环视了一圈，这些人的面孔对于墨启轩来说可以说是熟悉又陌生。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垂眸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语气有些清冷：“这种场面话就不用说了，我们是你的情报小队，无需这般见外。”青年全身都透着一股子的书卷气，很难想象这个人曾是【赤焰】麾下的暗杀者之一。

　　在座的都是从那个名为古炎的时代就跟随着【赤焰】的人，对于被旧时的主上召集这事在座的无一有怨言，反而是有些兴致勃勃的模样。

　　“把我们情报部和暗杀部召集在这里，是有好玩的？”另一个身形魁梧怎么看都和敏捷与隐匿挂不上钩的人带着些许的酒气打趣道。

　　身旁的人被那人的酒气给熏到了一样抬手扇了扇周围的空气，很是不着调的说：“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被划到前线小队比较合适。”

　　墨启轩看着这些曾今的旧部还像以前那样，虽然现在的他们都拥有一副人类的躯体，在他的眼里这些人还是古炎族时期的样子，熟悉的景象让他的内心多少是有些复杂的情绪，其实他也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是否还有调用他们的资格，

　　墨启轩也不着急，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曾经的旧部们互相调侃，直到其中一个看着就像是个浪人装束的人开口叫停了互相调侃的同伴：“将军找我们是有什么事让我们去做吗？”语气平静的完全就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就连望向墨启轩的双眸也是如同平静的水面一样没有一丝涟漪。

　　这话让在座的停下了调侃看向了一只默默看着他们的墨启轩，似乎都在等待着墨启轩发话。

　　见状墨启轩也收拾了一下那复杂的心绪：“帮我调查一下，东大陆内部现在是否有诱拐儿童的情况，被诱拐的孩童去向又是哪里。”

　　听到这个委托在座的人眼神中都或多或少的掺杂了些许的诧异，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眉头微蹙：“诱拐儿童……这种事不应该是人类自己负责吗？您这是想……”后面那【多管闲事】四个字被青年硬生生的给吞回肚子里了。

　　这些都是他从古炎时期就认识的旧部，他们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他自然也是能猜到几分的。不过墨启轩也不恼，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确实，这种事我本不该管，但现在有几个人类的小孩觉醒了古炎之力，你说这事……我该不该管呢？”

　　这话让在座人眼中的诧异变成了震惊，一个躲在虚拟映像后的人语气明显有些怒气夹杂着不可思议：“觉醒古炎之力？小孩儿？据我所知人类要觉醒古炎之力就算是天赋异禀也是需要与古炎族进行共鸣带入门，要不然就是以死赌生。”

　　“以死赌生……我不认为人类小孩有这样的觉悟，尤其是在东大陆这片大地上。”佩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语气笃定的说道。

　　“确实，那些小孩告诉我，他们是被注射了药物才拥有的能力，所以这事已经超出了人类管理范畴了。”

　　“那小孩做实验……吗？”身着浪人装束的黑发青年摸着自己的下巴像是在喃喃自语。

　　这话让那刚刚还侃侃而谈的魁梧青年瞬间沉默了，墨启轩自然也是注意到那人的变化，语气明显放缓了些许：“老熊在回归【故渊】前应该和那些人短暂的交手过吧。”

　　听到墨启轩这话的老熊拿起手中的银色小壶就是猛灌了一口酒，仰头的那一瞬他脖子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一览无余，那条疤就是那次交手留下的伤痕。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拥有东大陆血脉的人。”老熊说完抬起另一只手擦拭掉嘴角的酒接着说：“我还以为随着东大陆的治安越来越好那些人应该没什么机会，那女孩儿是他们最后的监视对象，没想到已经扩张到孩童了吗？”

　　墨启轩知道老熊说的女孩是谁，就在不久前他们才从两个拥有古炎之力的新生代手中救下的女孩儿，说起来那女孩和他们家着老熊还有那么一段有趣的过往，不过也是这么一提墨启轩也意识到了什么。

　　“你说他们的目标是拥有东大陆血脉的人？此话从何说起？”

　　老熊正想继续灌酒就被隔壁一只手给按住了，是那个身着浪人装束的人：“说完再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老熊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也只是猜测，当时我只是看到一些人在街上寻找目标，手里拿着针筒一类的东西，你知道的那时候东大陆还不像现在安定，我原以为就是一些瘾君子。”

　　“但是他们手中的药物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就跟了上去，就看到他们打算对一个女孩注射那种奇怪的药物，与之前将军给青阳注射的药物类似。”

　　这话让其他人的视线再一次回到了墨启轩身上，感受到大伙质疑的目光墨启轩下意识的举起双手以示投降的说：“那东西可是经过医疗部鉴定过后才给青阳的，而且医疗部也说只有青阳能承受，青阳是同意的。”

　　“您给青阳的那个可能是他们改良过的，青阳使用后古炎之力不是得到了增幅吗？所以我猜他们那个时候就在寻找拥有东大陆血脉的人做着某种实验，但我没有证据。”老熊虽然身上带着明显的酒气，但思维非常的清晰。

　　老熊这话说完墨启轩眼神就发生了变化，看向了在座的人：“知道该做什么了吧？”

　　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人再有多余的废话，非常默契的统一回答：“了解。”

　　话音未落，虚拟映像就消失了，其余的人也没有丝毫怠慢的站起身往外走去。墨启轩坐在最靠近会议室门口的位置，没有任何动作看着他这些古炎的心腹眼神坚定的一个个越过他离开。

　　而他此时也不担心后续的调查，他有些纠结的手指敲击着会议室桌子的桌面，有些无奈思索着这事该不该上报给古炎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