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心堂门前,雨珠如细丝般绵绵不绝。
朱厌轻轻收起油纸伞,轻轻拍了拍衣襟上的水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身旁的离仑说道:“还好你细心,提前买了伞。”
离仑却未及回应,脸色倏然凝重,他侧耳倾听,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你听。”
朱厌闻言,也屏息凝神,片刻之后,他的脸色骤变,地底隐约传来阵阵痛苦的哀嚎,那声音微弱而凄厉,分明是有妖在受苦,而且数量不菲。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便悄无声息地潜入医馆,探寻声音的来源。
经过一番搜寻,他们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地道入口,地道的阴冷与外面的湿热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普通的医馆,怎么会有地堡?”离仑喃喃自语。
朱厌的目光落在前方悬挂的铃铛与符咒上,心中的疑虑也更甚。
随着他们深入,血腥味愈发浓重,空气仿佛凝固,每一步都踏着沉重与不安。
终于,一抹微弱的火光在前方亮起,他们来到一处阴森的地牢。
地牢内,闷热、潮湿、恶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让人几乎窒息。
两侧的铁笼里,关满了形形色色的小妖,它们或蜷缩,或麻木,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只有几个看到来人进来,还会下意识往后躲。
离仑的目光在笼间穿梭,突然,他的眼神凝固,笼子上的诸多血印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伸手轻触,一股刺痛顺着指尖传来,眉头紧锁:“诸犍的血……”
这时,一个小妖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哥哥,救救我们……他们把我们抓来,放我们的血,却又不让我们死……”
那是一个年幼的妖,拖着残缺的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朱厌和离仑伸出手。
一个个小妖都回过神来,从笼中朝离仑的方向聚拢而来,抬着满脸的血污看向离仑,哀求着:“哥哥,救救我们……”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一声声哀求,传入两人耳中。
就在离仑的怒气将要压不住时,他耳朵动了动:“有人来了!”
朱厌立即拉过离仑,躲进暗处。
两个黑衣人步入地牢,其中一人手持锦盒,言语间透露着得意:“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那位大人要的不烬木树枝。”
“这可是世间最后一支了,务必小心看护。”另一人附和道。
两人走到深处,看到朱厌用伞挡住自己的身影。
两人一惊:“什么人——”
然而,他们的对话还未结束,便被离仑从背后突袭,双手如铁钳般扣住了他们的咽喉。
离仑的眼中,妖气与杀意交织,手指轻轻一收,两名黑衣人便无声倒下。
朱厌惊愕地看着这一切,质问道:“你疯了!为什么杀人?”
离仑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扫视着四周,心中充满了对人类残忍行径的愤慨。
在他看来,人既能杀妖,妖为何不能反击?
他环顾四周的铁笼,目光无意间瞥见笼子的角落里,有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小妖。
她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但一双眼仍是桀骜不驯,正默默地舔舐着自己满是血迹的尖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