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贞定没两天，云妩又要离开了，崔老夫人真心不舍，毕竟眼瞅着马上要变天了，万佛寺又离京城那么近，她实在是不想让云妩蹚这趟浑水。
但这头疼的毛病确实困扰了云妩多年，崔老夫人也不想看女儿受苦，若这万佛寺的住持能解了她这心头病，那她就是走了也能安心些。
“带几个拳脚功夫好的跟你一起去，娘也能放心些。”
云妩挽着崔老夫人的手臂出来，一眼就看到跟在马车两旁的人，亲昵地依偎在老夫人身上：“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天冷得很了，等我从万佛寺会来，我陪娘出去走走，今年我们就不在家里过年了。”
“好，都依你。”
马车晃悠悠地走了，崔老夫人眼前突然一阵眩晕，心脏也突突突直跳。
嬷嬷赶紧搀扶着崔老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要派人唤姑娘回来？”
“我没事，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别大惊小怪的。”
“阿妩自小便有用脑便头疼的毛病，年岁渐长，这病症也越明显了，若是万佛寺这一趟能治好，也算是了了我这多年的遗憾了，来年可要多捐些香油钱。”
“姑娘有贵人庇佑，夫人就放心吧。”
“说的是，这人上了年纪，精神头还真是不行了，回吧，躺一会儿。”
嬷嬷看着崔老夫人鬓边的白发，悲伤感油然而生，当初那个明媚娇艳的小姐老了，她也老了，不知道还能陪小姐几年。
*
马车里，云妩躺在纪咏腿上，闭眼假寐，由着纪咏给她按摩。
“不是说不用脑便不疼了，这两天头疼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
说话间动作停了，云妩抓着他的手往头上按：“可能是这两天动脑动多了，快按，不许停。”
纪咏一边按一边想，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你今天想事情了吗？”
“没啊，这不一早就忙着去万佛寺的事，哪有时间想啊。”
“既然没想，那为什么会头疼？”
头跟针扎似的，纪咏说了什么也听不真切了，一把推开他的手坐起来。
纪咏懵了一瞬，眼看着她掏出一个小葫芦，倒了两粒黑乎乎的东西塞进嘴里，都没来得及拦。
“你这吃的什么东西？”
“止疼药，吃了就不疼了。”
纪咏打开瓶子闻了一下，刺鼻的苦味直冲着脑门去了，鼻子一酸，眼泪都出来了。
“这哪个赤脚大仙给你开的药，这么难闻。”
“娘找的一个游方郎中，但你别说，效果是真好。”
见她一脸接受良好地模样，纪咏又开始心疼了，不断自责反思，云妩多讨厌吃药的人啊，这药丸味道这么刺鼻，这么苦，她还能面色不改的吃下去，这得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
都是他没用，学医也治不好她的病，只能看着她受罪！
一抬眼就看到纪咏那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云妩心跳漏了一拍。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得罪你了？”
纪咏满目幽怨地看着她，这张嘴，就不能指望她能说什么好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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