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尸人拿起一串烤好的鱼，撒上些许盐后，递给一旁等候多时的徒弟。
“吃吧，待会儿还要给你量些尺寸。”
“诶？为什么要量尺寸啊？”
“总不能让你只有一套衣服，即便咱们干的事情往往不受人待见，但自己的卫生还是要注意的。”
收尸人从旁边的背包里翻出卷好的皮尺放在一边，显然这会儿吃饭比较重要；安慕在接过烤鱼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见她如此饥饿，作为师傅的他象征性的撕下一小块鱼肉后，把剩下的递到安慕面前，附带的还有水壶。
“嗯？师傅你不吃吗？”
“我不饿，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但别被鱼刺卡住，那会很难受的。”
听到自己师傅这样说后，安慕彻底放弃吃相，暴风般的席卷两条鱼上的鱼肉，好在没被鱼刺卡住，倒是被自己噎到好几次，好在有师傅为其拍背，以及一旁的水壶。
吃饱喝足，安慕被她师傅测量完自己的一些尺寸后，两人熄灭火堆，师徒二人继续沿着道路前进。
虽然之前走的路坑坑洼洼的，但就在休息之后没走多久，就几乎见不到坑洞，甚至再往后些，还用石砖铺在路上。
“安慕，在你还没成长起来之前，尽你所能的隐藏愤怒与仇恨，不然只会引火上身。”
安慕知道师傅说的话背后的意思，她自己也知道现在的自己确实没有任何复仇的能力，所以她答应下来。
走上一段时间后，一条岔路出现在师徒二人面前，左边是铺设好石砖的道路，右边则是夯实的土路。
“师傅，我们走哪边啊？”
“左边通向有棺材铺的城市，右边是没有棺材铺的村子。”
“哦！我们是不是要走左边啊？”
“不，我们要走右边。”
“为什么啊？城市不比村子好吗？”
“城市人的勾心斗角能葬送咱们作为收尸人的未来。”
“好吧…听师傅的…”
安慕垂着脑袋踏上右边的路，收尸人意味深长地看向石砖铺成的路，他是鲜少知道那些石砖下埋了些什么，以及为什么会选择这特殊铺装方法的人之一。
“安慕，我有没有说过收尸人的禁忌？”
安慕摇摇头，表示没听过。
“其实就只有一条，就是不要同情任何将死或者已死之人。至于原因嘛…我师傅说是‘你不知道其生前的恶’，虽然我不赞同她的话，不过遵守也没坏处。”
“如果是自己的亲人朋友呢？”
“也是如此，不过我给我的师傅收尸后，伤心到两天没吃饭，也没出房门。”
说这些时，收尸人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反正照做就是了，不要在别人面前流出情绪就行。”
“好…”
这条路并没有想象中的短，不过好在不用担心崴脚的问题。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升到最高点，也证明已经足够远离之前的村庄，就算有人追上来，也需要一段时间，不过即便如此，收尸人也没有停下休息的打算。
“师傅，不停下吃饭吗…太阳这么大，咱们能等太阳小一些后再走吗？”
收尸人抬头看向太阳，在心里盘算一番后，带着安慕钻进丛林里，找到一片有树荫遮蔽的空地。
“这条路通向一个没有国教和教堂的村子。”
“啊？这不会被税收官‘平叛’吗？”
“那里的人都是帝国军队的预选者，那里的人在成年后会经历两次抽签，最后经历第一次和第二次抽签后活下的人就会成为一名残酷，没有感情的军人，最后成为税款上缴…”
“抽签？军人？税款？”
在她的印象里税款一般都是一些粮食和牲畜，特殊点就是矿石，从没听过把人做税款的。
“第一次抽签会将成年人分为普通人和可能成为军人的人，第二次抽签，将可能成为军人的人分为两波，之后两波人会真刀真枪打上一场真正的战争，最后活下来的就是税款，正因为这样的选拔方式，这个税款有时多，有时少。”
“师傅！你这已经不是见多识广，而是无所不知啊！”
“我怎么就无所不知？我这是偷看我师傅的日记知道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
“碍于我偷看过我的师傅的日记，因此…”
“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看！”
“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我迟早会看到的！”
“你这话，我也说过…”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