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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不要永远活在梦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会和他打几通电话,确保他平安后,我才挂掉电话。

这天,我突然接到了我主治医生的电话,说有人肯为我捐眼角膜。

我要复明了,我可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了,我可以看见阿楠了。

我马上打电话给阿楠,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可连续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也许他还在忙,我就只好先赶往医院。

我连忙叫上保姆和我一起去医院,到了地方,我们刚进医院大厅,就听见了护士们的声音:

“宫先生,您怎么样?还能说话吗?”

“快送去急救室!”

宫先生?阿楠的名字闪过我的脑海,可又被我否认,他肯定还在工作,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想到这,我放下心来,去找我的主治医生,和一堆手忙脚乱的医生护士擦肩而过。

医生带我去检查身体,并说手术可以下周进行。我高兴坏了,打电话给阿楠,却还是没人接,算了,还是等我术后给他一个惊喜吧。

术后,我在医院待了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医生也说我恢复得好。

父母来看过我几回,虽然很高兴,但是他们的脸色很差,像是瞒了我什么事,我张口询问,但他们却说没事。

恢复好了,我再次做完检查后,我跟医生提出,想去见一下捐眼角膜的人的家人,可医生却说他的家人拒绝了,说他的家人不愿意见我,我就只好作罢。

我先回了家,屋子里面很温暖,桌子和危险的地方都被保护起来了,不用说,这些都是阿楠做的。还有盆栽和小宠物,我平常看不见,所以一直都是阿楠打理。经过阿楠的手,整个家都变得温暖起来。

此刻,我真的很想见到他,不知道他这几天在忙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所以我又一次打阿楠的电话,还是没人接,我又没有他们单位的电话。那就只好找他的朋友了。

“喂?”

“是高正吗?”

“是,你是蓝茵?”

“嗯。我想问一下,阿楠这几天和你打过电话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说了一个墓园地址。

我不禁迷惑,为什么要去墓地?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我来不及细想,起身离开。

我想要的一个答案。

到了墓园,高正带我去了一个墓地面前,上面的刻着“宫延”。

墓碑上,一个笑得灿烂的男生引入眼帘。

我有一瞬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陌生而又熟悉。

“你带我来这干嘛?”

“你当真以为阿楠是哑巴?”

“什么意思?”

“你嘴上的阿楠,就是宫延。他在几天前,因为癌症去世了。”

我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曾经有多恨,现在就有多爱。

高正指着宫延的遗像,语气愤怒地说道:“他到死都还想着你的眼睛,你以为是谁的眼角膜,那是宫延的!你失明了,却把怒火转移到了宫延的身上,你知道为什么他会愧疚吗?因为他妈他居然喜欢你,喜欢你这个白眼狼。”

“不……不是的,你骗我对不对?”

我渴望的是他们俩不是一个人,也渴望我接受的眼角膜不是宫延的。那我实在欠了他太多东西。

高正用厌恶的目光看着我,我四肢有些发软,看来是不会有假了。

我看着遗照上笑得十分灿烂的少年,呢喃道:“你为什么还要再救我一次?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做。”

可是在宫延的眼里,为了我,他做的一切都值得,哪怕是奉献自己的生命。

我的心里是阵阵绞痛,想要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高正叹了口气,给我指了一条明路:“延哥死前说是在家里给你留了东西。你自己回家看吧。”说完,他给了我一样东西,是宫延的手机。,“这是他的手机,你一并带走吧。”

说完,他送我回了家。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看着屋子里的一切,我突然发狂,将许多东西翻出来,连保姆都吓了一跳。

那个东西是什么?我将家里搞得乱七八糟,最后将目光看向一间杂物室。

门上了锁,我只好先去找钥匙。

钥匙不难找,就放在床头柜地抽屉里,我连滚带爬地去开门。

门开后,我彻底愣住了。

房间里,摆放着我的画板,墙壁上挂着我大部分的画作和照片。画板的表面很光滑,像是从没烂过,是他帮我修好了。上面还有张便签,是他留下来的: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了,别怪我。”

我抬头去看那些照片和画作,上面都有他留下的痕迹。

“第一次见面就看见你在画百花图,你获了奖,感言说女性就像这百花图,每个人开出的花都不一样……那时我就感觉你特帅,还特地去打探你的名字,蓝茵,这个名字是我听过最好的。”

“第二次见面是在画展,我当时注意到你了,当时觉得你专注的时候很漂亮,所以未经允许就偷拍了你,后来还被高正发现了,赔了一个游戏机。”

“第三次,你们班的体育课和我们班的排在同一节,我惊讶地发现,你不仅会画画,还会各种球类。看着你和你们班同学打球很高兴,我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第四次,是在你运动会的时候,你跑八百米,累得气喘吁吁,刚过终点就摔倒了。我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将你抱去了医务室。那一次,是我离你最近的一次。”

……

每张照片的背后,是他无声的爱。我以为的不熟,其实在他的视角中,我们已经见过了无数遍。

他在角落里,悄悄爱了我很久很久。

我的眼角湿润,继续看着后续。

“那天,天气真糟糕。你被那个醉驾的司机撞了。我碰巧路过,我把你送去医院,可是你因此失明。我的心揪着疼。”

“我来看你,你一直责怪我。我知道,你不能再画画了,我也很痛苦。但是让你去死,我舍不得;让你活着,又让你生不如死。”

“应妈的安排,我要出国了。得知你出院,我悄悄在背后跟着你,就当作告别了吧。我知道你不想再见到我了,我临走前也安排了人帮你寻可以捐眼角膜的人,还把你丢掉的画板捡回家修理”

“在国外的日子里,我在国内托人到处收集你的画作,然后将它们摆在家里,就像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你还在我身边。”

“两年后,我又遇到了你,你好像不认识我了。我装哑巴靠近你,只希望你不要想起我,这样我就可以贪婪的陪在你身边了。我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宫越楠。意为宫延心悦于蓝茵”

“在一起后,我发现我深陷于你的温柔乡,我暂停了为你寻眼角膜,这样,我的梦就不会醒了。”

“跟妈抗衡这么久,我们终于结婚了!!!!好开心,你彻彻底底的属于我了,我们还一起买了一套房子,一起置办家具。这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了。”

我不忍去看那些片段,开始寻找他生病的部分。

“今天体检,医生突然让我做这做那的检查,我很害怕,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又该怎么办?”

“我得胃癌了,是晚期。有一部分是因为遗传,一部分是我为工作太忙,总忘记吃,最后演变成了胃癌。”

“我开始做遗产公证,一半给妈,一半给你。”

“今天我犯病了,差点让你发现了。我急忙去问医生,医生说拖太久了,要我立马住院。我想活着见你,所以我骗你,说去出差。在去医院前,我布置了这件房间。如果,我回来,我就跟你坦白,我想要的不只是;我要是没回来,我的眼角膜会捐给你。就像你说的,让我做你的眼睛。”

“一定要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