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辞因为这鞭子,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未醒。
江枫眠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表明自己会请医师。
虞紫鸢不看江枫眠,只是握着牧辞冰冷的手。
金珠沉稳,十分有礼的请江枫眠出去。
银珠还带着点小脾气,翻了一个白眼,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我们虞家不缺这点钱儿,江宗主还是用这些钱好好照顾照顾你的“故人之子”吧,免得你的故人在底下为了孩子哭哦。”
金珠带上了礼貌却有点嘲讽的微笑,“江宗主,银珠还是个不懂事的,望海涵。”
江枫眠铁青着脸拂袖而去,跟在他身后的男孩猝不及防的被露了出来。
银珠脸上顿时挂上了更加嘲讽的表情,张口却被自己姐姐捂住了嘴,“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魏婴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金珠将他招过来,“魏小公子来找夫人作甚?”
魏婴还是低着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阿辞才会……”
虞夫人厉声喝道,“魏无羡!抬起头来!”
魏婴抖了一下身子,乖乖抬头看向虞紫鸢。
虞紫鸢看着他,“这件事不是你的问题,你不必说对不起。”
魏婴:“可是要不是我喊了那一声,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虞紫鸢看着魏婴的眼睛:“你是真的怕狗么?”
魏婴下意识回答,“我是。”
夜深了,魏婴被送回了羡仙苑,他很兴奋。
他满脑子都是虞紫鸢那句,
“你不必自责,若论起故人之子,我与你母亲藏色,才是真正的故人。于情于义,我都会收留你。更何况,这件事阿澄也有错。”
神奇的事发生了,在虞紫鸢与魏无羡谈完话后的第二天,牧辞醒了。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眼睛好了。
三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凑在一起,都是心里不藏事儿的年龄,很快便忘却不愉快,重新玩在了一起。
正是盛夏的月夜。
个子最矮的男孩躺在小船里,他双手枕着脑袋,半边脸被另一个调皮的孩子放了一朵荷花,真是……“人面衬荷花”。
个子最为高挑的男子独自一个人站在莲花池里弯着腰摸着什么。
紫衣男子独立于舟头,孤傲而又清冷,像此时天边的明月。
“江辞,确定不出来?要一直待在里面不成儿。还有江澄,江辞待在船上我还能理解,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矜持个什么的,下来快活儿啊。”
江澄挑了挑眉,“魏无羡,你确定要我下来?”
魏无羡见江澄终于看了一眼自己,藏于水下的手带着一条活的不知名生物和一朵开的正好的荷花抛向了江澄。
江澄帅气的接住了花,却忽略了那条活的生物,被砸了一脸,手一松将花抛了出去。
江澄脚下不稳,跌入了池底,好久都未能浮上来。
魏无羡有些担心,来到江澄落水之地查看,被从水下伸出来的手拽了一把脚腕,也往下摔了下去。
江澄借力跃上了船头,嘲笑着魏无羡。魏无羡不甘示弱,拿起划船的桨还击。
两人玩的不亦乐乎,不知天地为何物,最终船翻了,两人再次跌入池里。
两人扑腾出水面,船头站着那位睡在船里的男子,手上把玩着那朵被两人抛之脑后的荷花。
“这花开的正好,何必糟蹋它,又何必将这船翻了,糟蹋我呢?两位……落水的公子?”
江澄脸皮薄,默默爬上船。
魏无羡偏要继续逼逼几句,“江辞,我这是锻炼你的反应,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江辞用脚尖挑起浮在水面上的桨扔向魏无羡,又将手里藏了半天剥了半天的莲子扔了过去。
魏无羡接过桨,张开嘴接住那些白白嫩嫩的莲子,嚼了一口又立马吐掉,脸色皱成苦瓜。
“江辞!你这莲子都坏掉了!”
江辞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是吗?我可没有说这莲子是好的,是你等不及我说完,怎能怪我?”
江澄和魏无羡看着这黑心芝麻馅的团子,打了个寒颤。
天,他到底什么时候变口味的!
——魂归故里——
牧时烟带着薛洋与牧辞离开的一个时辰后,沈九、岳七消失了。
最先发现的是柳清歌,毕竟他闲下心来便喜欢逗逗沈九。
一群人聚在一起“开会”,让幕后黑手一网打尽了。
原世界。
沈清秋发现自己被困住了,他动不了。
他看着“沈九”帮助了十五,却被出卖被秋剪罗看上欺辱,苦苦等待七哥来救他,却一直没有等到。
看着他躲在秋海棠怀里瑟瑟发抖,自己拜了无厌子为师,杀光了秋府的男丁,只留下了老弱妇孺。
看着他因为被秋剪罗欺辱错过了最佳修炼时期而悲怨,在知道七哥“抛弃”他时的愤怒与失望,在知道自己名字里有一个“秋”的痛苦,在收下一个名叫“洛冰河”徒弟的时候的心里异样的感觉。
看着他的真面目被曝光,万人厌弃。
沈九的记忆越来越模糊,逐渐与身体融为一体。
我是……谁?我是清静峰峰主沈清秋,是沈九。
牧时烟……是谁?一个很熟悉的名字,不知道是谁的名字。
柳清歌?一个欠揍的家伙。
夔州的人惊奇的发现牧府一时之间竟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名唤“缘尽”的客栈。
一个只要是有缘人免费吃住,一个没有缘万两黄金也进不去的神秘古怪的客栈。
不属于你的终究不属于你,你我终究无缘。
无人认领而被扔入乱葬岗的剑早已蒙尘,看不出原来模样,它在夜间闪呀闪呀,似乎在感慨什么,是在感慨什么呢?
无人知晓,也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