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眉山到云梦的路并不远,若快马加鞭的话三日便到了,虞紫鸢有意让两个孩子好好培养感情,硬是拖沓到了六天。
江厌离有点惊讶,毕竟往常都是三天便回来了,从未久过三天。
江厌离是个心思细腻的,在虞紫鸢下船时便时刻留意着阿娘的微表情。
虞紫鸢下了马车,撩开帘子朝着船舱里道,“阿辞,阿澄,到家了。”
江厌离随着虞紫鸢的目光看了过去,自己那弟弟身边睡了一个长相精致的弟弟,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
江厌离自认还是了解弟弟的,弟弟不喜与别人有太多肢体接触,自大了些知道男女有别后,便与自己有了分寸感,连对阿娘也再没有之前那般亲。
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嘛。
江澄听到了自己阿娘的呼唤,揉了揉眼睛,推了推身旁的牧辞,让他起来。
牧辞睁开了眼,入目满是迷蒙,他还是有点不适应,不禁在身旁抓了几下,抓住了江澄的手。
江澄握着牧辞的手下了船,进了莲花坞。
虞紫鸢对江厌离简单说了一下牧辞的身份,一个无亲无故失去记忆的可怜儿童,恰好遇见了她和阿澄,就把人带了回来。
江厌离的心软,性子也单纯,很容易的便相信了自己阿娘的话,接着便犹犹豫豫的想要不要告诉阿娘,阿爹带回来了一个故人之子。
虞紫鸢并没有发现江厌离的反常,直到——
江澄不可置信的瞪着江枫眠,“阿爹,你为了这个……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小乞丐,送走了我的妃妃小爱茉莉怎么?!”
江枫眠颇有些不乐意,“阿婴不是乞丐,他是长泽兄的遗子。阿澄。”语气带上了点怒意。
江澄还想再说,就算这个……什么阿婴是什么长泽兄的孩子,也不能送走我的妃妃小爱还有茉莉啊……
江枫眠见江澄没有反驳,以为他是听了进去,语气稍微软化了,
“阿澄,阿婴因为早时失去了爹娘的原因,曾在街头流浪,被恶犬吓到,怕狗。阿爹这才将你的狗送走。待阿婴适应后,我会将他们送回来的。”
江澄握着拳头,牧辞用手包住了他的拳头,温暖顺着这只手传递到了江澄的身上。
江枫眠身后的男孩很怯弱,双手拽着江枫眠的衣角,整个人只露出一个脑袋,用着害怕的眼神看着江澄和牧辞。
江枫眠这才注意到牧辞,待看到牧辞那双蒙着迷雾似的眼睛时,皱起了眉,阿澄怎么什么样的人都带回家来,三娘子也真是的,也不管管。
江枫眠又准备说教,男孩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咕噜噜”。
江枫眠的心顿时被这声吸引了,也不再抓着江澄不放,领着男孩去用饭。
站在远处的虞紫鸢默不作声,只有打扫的婢女会发现,在那儿扫到了被剪碎的香囊,是眉山特产的。
“哦?你说的是真的?”
温若寒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报告的人将浑身裹了个全,只露出一只黑沉沉的眼睛,眼睛里是藏不住的邪气。
“是,温家主,您并没有听错。”
温若寒略微思忖了会儿,“这件事你先不用管,我亲自去会会,那位神秘的诗思轩的,主人。也不知我这温家主的名头,是否有几分薄面……”
男子听闻身体有点颤抖,被布料包裹的脸上是痴迷而又狂热的笑容。
“温家主,是将要成仙的人!小小诗思轩,哪还敢不给您薄面!”
温若寒并没有回应他的马屁,只是挥手让他离开。
在他离开后不久,一个少年像一团火般奔进了殿内,扑进了温若寒的怀里。
温若寒只有在此时才有的人气儿。
他摸了摸温晁的头,状似普通的询问,“阿晁今日可受了委屈?如今这个先生,可还讨阿晁欢心?”
温晁抱住温若寒的腰,边邀功似的说着自己今日被先生夸了,边用余光瞥着温若寒的神色,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我要奖励”四个大字。
温逐流丝毫没有回避的想法,像个木头一般站在大殿上,背挺的笔直。
一派父慈子孝,如果忽略掉还在清河与聂明玦狡辩为何自己会带着温家人到他们聂家夜猎是地方的温旭的话,会更和谐。
清河聂氏不净世。
聂瑶听话体贴的为聂明玦分析着温旭出现在清河聂氏的动机,聂怀桑在旁边看似听话的念书,心思却早已跟随着聂瑶的话语跌宕起伏,思考着温家这么做的动机。
可聂明玦不这么想,在他眼中,便是他那不成器的弟弟又不在认真念书,心思飞到九天玄外的某只鸟和话本了。
一个具有威慑力的眼神,一声强有力的冷哼,聂怀桑不敢再想别的,装模作样读起了书,但那眼神却是藏不住的,一直在不着目的的乱瞟。
聂瑶充当着两兄弟沟通的枢纽,哄完大的哄小的,还要思考温家来到聂家的动机和目的。
今天又是一个工作量满满的一天。
今夜是个阴夜,月亮被云层掩盖,诗思轩如白日般热闹。
不速之客与孟意亲密交流着,招招到肉,最终以孟意体力不支而结束。
孟意被暴力的摔在床上,“温家主半夜来我诗思轩,就为了与我打一架?”
温若寒冷眼看着孟意,“你比我清楚你做了什么,他不是你可以动的人。”
孟意冷嗤,“怎么没见温家主对您的大公子那么上心?上回大公子被我派出的人弄的在床上废了五个月,也没见家主您这么着急呀?”
“更别提,我还没出手呢。”
说起这个孟意牙痒痒,自己只是随便说说,谁知道有内鬼,谁能想到温若寒大半夜闯入诗思轩不是为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而是为了与诗思轩花魁打一架!
孟意想,是时候查查诗思轩内部了,在自己老窝都不确定,还玩个屁啊。也是时候加强防护提高武力值了,随随便便被人闯进家里打算什么回事儿。
温若寒似乎才想起来,“你是说,五个月前也是你?”
月黑雁飞高,孟意哭唧唧。
被温家主狠狠坑了一把,掏出去连一个月的全部产业40%营业额,自己还怎么做生意!
可恶的温若寒温旭父子!
在清河的温旭连打三个大喷嚏,默默让弟子将门关紧了,又是谁想谋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