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简朴的马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行驶着,车里的女人抱着一个七岁的孩童昏倒在软垫上。身旁坐着一长相清秀的男子,男子眯着眼睛看着孟诗,心里叹了一口气。
孟诗悠悠转醒,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诗思轩吗?怎么会在车上?
男子抽出剑来,将孟诗拉了起来,挑起孟诗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
“也是一个美人儿,可惜碰上了金光善这个薄情寡义的人,也只能在这荒野之地,香消玉殒了。美人儿,你可不能怪我啊,我也是拿人钱财办事,金家主出钱让我来杀了你。”
男子拍拍孟诗的脸,“你呢,到了下面,要可以寻仇,也别寻我的仇,要寻,就寻金光善的。要不可以寻仇,在投胎的时候 就把眼睛擦亮点,投个好人家,也别为了个这么个男的痴情苦等这么多年。”
男子干脆利落的一剑了解了孟诗的性命,又一剑挑飞了驾车的车夫,一剑刺进了马的大腿,将绳子割细了一点,拎着孟诗的尸体离开了马车。
没有车夫驾驶的马车被受到疼痛的马带着狂奔,车里面的孩子被颠的头在板子上砸了五六下。
马的绳子忽然断了,马车被拽着翻了过去,幼小的孩子被甩飞在地上,头破血流。
孩子渐渐恢复了一点意识,眼前迷迷蒙蒙的,耳边似有远远的谈话声,听不真切。
沈清秋冷着一张脸,不去理会身边人的话,走的飞快。
岳清源紧紧的跟着沈清秋的脚步,“小……清秋师弟,吃不吃糖葫芦!师兄可以保证,这个糖葫芦绝对比你之前吃过的糖葫芦都要甜!”
沈清秋恨不得捂上身后人的嘴,面不斜视的跨过那辆报废的马车。
孩子眼前出现一片淡淡的青色,混着点儿淡雅的香,他伸手去抓。
沈清秋忽然停下了步子,不耐烦的往后看,却发现岳清源还在后面没有离自己还有一小段距离,那扯住自己衣角的……
沈清秋往下看去,那是一个脸被血糊住的小孩子,血手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角,血被染到了衣服上。
岳清源从后面追了上来,“清秋师弟……”
沈清秋往脚下抬了抬下巴,示意岳清源往那儿看。
岳清源乖乖看去,蹲下身伸出一只手往孩子鼻处探去,还有气。
岳清源想把孩子的手从沈清秋衣角上拿下来,却发现根本拿不下来,反而让孩子揪的更紧了。
沈清秋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岳清源,自己可以拿下来早拿下来了。
孩子拽了拽沈清秋的衣角,呢喃,“哥…哥哥……,阿辞好疼……娘亲……”
沈清秋木着脸伸出手去抓孩子的手,意外的是孩子没有再紧紧抓住衣角了。
沈清秋用极为不熟练的姿势僵硬的抱着孩子,往城内走去。
岳清源看这架势,明白了,自家小九又心软了。
诗思轩里,孟瑶找了半天没有找见自己弟弟和娘,急的向孟意求助,“阿姐,我找不见阿娘和阿辞了!”
明艳的大美人写信的手顿时停了,“什么?阿瑶,你先不要急,慢慢说。”
孟瑶到底还是个孩子,遇见这么大的事,声音带了些哽咽,“今早的时候,我去看阿辞,阿辞还睡的好好的。恰逢妈妈让我去打扫房间,我便去了。待回来,阿辞就不见了,阿娘也不见了……”
明艳大美人很冷静的说道,“阿瑶,你先别哭,你去问一下楼里有没有人看见阿辞和阿娘,如果没有也不要声张,做你自己的事去。”
孟瑶也知道现在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听孟意的话乖乖照做。
夔州牧府清静苑。
沈清秋十分有逼格的坐在床边,用威慑力十足的眼神看那两股战战的医师。
医师被看的险些跪下,战战兢兢的抹了抹头上的汗,“沈公子,这位小公子只是头部受了伤,可能会有损记忆,及其余部位有些青紫,并无大碍。”
沈清秋十分有逼格的点点头,医师颤颤巍巍的出了门,一出门把门关上,将腰一挺,被管家领着去拿钱。
沈清秋从床上站起来,一个趔趄往前面扑去,遭了,腿麻了!
岳清源上前接着沈清秋,手顺便搂住了沈清秋那纤细的腰肢。
门倏地被推开,一个青色的小糯米团探出脑袋,软声软气,“清秋哥,小九的花生酥呢。”
沈清秋一顿,完了,忘买了。
他故作镇定的看向岳清源,问他去,别问我,这回又不是我管钱。
岳清源看这架势也明白,自家清秋师弟忘记买了,从袋子里掏出花生酥,小青色糯米团嗖的窜了进来,“谢谢清源哥!”
小青色糯米团要了两块花生酥,招呼着门外的人进来,“七哥!来吃花生酥!”
沈清秋听见那声七哥恍惚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岳清源,恰好跟岳清源对上视线,面不改色的快速移开视线。
过了一秒又想,我转个什么,要转也应该是他转,又将视线偷偷摸摸移回了岳清源身上。岳清源没有移开过视线,跟沈清秋的视线又撞在了一起,沈清秋面皮薄,耳根有些泛红。
那个孩子是捡回来第二日才醒的,下午便挣扎着要下床走走。
沈清秋站在廊上,垂眸看着折扇,那孩子果然如医师所说,损了记忆,只知道自己叫阿辞,还把刚刚归来的柳清歌那家伙儿认成了哥哥,把岳清源也认成了哥哥。
却把自己认成了……姐姐,沈清秋想到这,拳头紧了紧。
凭什么自己是姐姐!而岳清源和柳清歌是哥哥!
柳清歌倚着柱子,好整以暇的看着沈清秋暗暗生气。
实在是可爱也好玩,自己之前怎么没发现沈清秋这家伙这么好玩呢?
阿辞要比沈九和岳七大一点,被两个小家伙拉着在牧府窜来窜去,正正和牧府的主人打了一个照面。
穿着紫衣的貌美女子好奇的打量着阿辞,问,“小清秋,你哪儿拐的小孩~还挺可爱的。不会是你生的吧。”
沈清秋对女子那奇特的脑回路早有体会:“不是拐的。是捡的。也不是我生的。”
女子摆摆手,“都一样都一样,不都是从外面带回来的吗。”
沈清秋:“不一样,我是男子,不会生孩子。”
女子狡黠的笑了笑,“那可不一定哦~小清秋~”
沈清秋懒得再和女子交流,拂袖而去。
女子头也不抬,却扔过去一个小瓷瓶,“小清秋,要按时上药~”
沈清秋借助瓷瓶,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女子,“你的品味越来越好了……”
女子深以为然,“可不是嘛,我也觉得。”
沈清秋:“这大红大紫的奇葩审美,这世上也少有人哉。而且上面这动物是什么?”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穿着花棉袄的狗?”
女子反驳,“你什么眼神,明明是花!那根长条是花的蕊!”
沈清秋无言以对,攥着瓷瓶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子对着阿辞做自我介绍,“我是牧时烟,你可以叫我时烟姐姐。”
阿辞认认真真的回答,“我是阿辞,我没有姓。”
牧时烟转了转眼珠,她也知道这孩子的来历,“那你就随我姓,名唤,牧辞,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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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家,是一个百年隐世家族。当然,这是之前,现在的牧家住居在夔州,是夔州的保护者。
之前的保护者常家被牧家无情镇压,百姓们拍手叫好,称赞牧家做的好,称赞牧家家主牧时烟英明神武。
英明神武的牧家主为什么会镇压常家呢?还得从一个平常的一天讲起。
牧时烟闲的没事到处溜溜,碰见常家家主戏耍一个小乞丐,还要碾碎小乞丐的手指。
当即就不高兴了,把乞丐护住,给了常家家主一巴掌,后面更是看常家不爽直接把常家镇压了,当上了夔州一霸。
那小乞丐被牧时烟带回了家,当弟弟养着,也是夔州小霸王,薛洋,薛成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