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糊咖也有春天

心照不宣地，某些窘迫尴尬的时刻，被两人刻意遗忘了。

真正的好兄弟是不会擦枪走火的，意外一次就够了。

卓沅作为一只资深颜狗，很可耻地发现，自己觉得陈少熙最帅，一定是私人滤镜在作祟。

比如现在，脱下他的滤镜，觉得小何满身少年气，三哥艳丽得像个贵族，大哥冷面的时候也很帅，气场十米八。

卓沅有巨大的不安感，他开始不断挑战陈少熙的容忍底线，确立他们之间不曾变过。

如果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时刻，就此疏远了兄弟，也太晦气了些。

张钥沅习惯了当弟弟，这是第一次当哥哥，某些底线一退再退，也忍不住幼稚地想找补回来。

他们相识的时间太短，勇闯内娱的同路上，离散太多相聚太短，就好像当年的zero-G，曾经热热闹闹拥拥挤挤，最后也只剩他和鹭卓“相依为命”。

谁知道陈少熙什么时候离开呢？

种地吧是卓沅不必多思多想的欢乐场，十个勤天是他梦里的乌托邦，梦境一样的生活里，倒计时的声音一刻不停，在他心里滴答滴答地响着。

离别似乎还很远，又似乎近在咫尺，他拼命说服自己，聚散终有别，这次好好说再见就好，可心里一点也不想分开。

陈少熙说，荒芜才是这片土地的本色，那他们之间呢？

创造的属于彼此的记忆多一点，相处的沉没成本再多一点，会不会他们之间不会归于荒芜。

所以，麦田音乐节结束后的那个夜里，当陈少熙将他压在身下，缠绵，放纵，占有的时候，他一边委屈着，一边又默许了。

陈少熙其实很尊重他，从不曾真正的勉强过他，是他心疼他的小九，也心疼忍不住彷徨害怕的自己。

若非他的拒绝太过不坚定，若非他也忍不住抱紧陈少熙的背脊，若非身体交缠相贴时，他在难耐的疼痛过后也有难以言说的快感，难说他们会不会做到最后。

烦闷燥热的夏季，躁动不安的两颗心，都需要发泄的通道和出口。

当然，很快就到来的团综和第二季，让卓沅那时候的不安和害怕，都成了笑话。

谁能想到呢？糊咖也有春天。

卓沅发自内心的，虔诚无比地，感谢禾伙人，感谢沅汽水。

没有了离愁别绪，卓沅对陈少熙的态度开始180°大转弯，从舍不得立刻升级到不顺眼了。

“陈少熙！”卓沅开始时不时就揍陈少熙两下，打一下帽子，拍一下屁股，甚至偷袭他腰间的痒痒肉。

“张钥沅，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张钥沅一定是被揍的那个，but除了非常偶尔玩游戏上头的时候，陈少熙从来没打疼过他。

一度让卓沅以为，自己的力气变大了，毕竟“双开门甜妹”不能白叫。

但每一次和兄弟们掰手腕，他好像都是输的那个，陈少熙好像就是没舍得揍疼他。

出乎卓沅意料地，陈少熙身上似有若无的那点忧郁，似乎彻底褪去了。

现在的陈少熙，身后看不到一点虚无，全是兄弟们嬉笑怒骂打架斗殴的场景，伤心不了一点。

卓沅当然也过得很开心，兄弟们都在身边，“十个勤天”经常受邀约参加音乐节的舞台演出，地里忙忙碌碌但大家都经验丰富有条不紊，还种上了他心心念念的草莓。

但卓沅还是时不时憋屈一下，原因无他，还是麦田音乐节后那荒唐的一夜。

卓沅越想越不服气，都是男人，凭什么他就得是下面的那个？

凭陈少熙比他年纪小，还是比他高比他力气大，亦或者是，陈少熙先把喜欢说出口？

卓沅努力说服自己，总要给勇敢踏出第一步的那个人，一点点糖果奖励吧。

虽然那货的好听话只说了一次，但凭什么他得是那颗糖果？

还好他不是女孩子，不然就该骂负心汉了，或者用他们昆曲里的词——薄幸郎。

然而时过境迁，两个人再没了非得睡一次不可的理由。除非陈少熙说，咱们再来一次？

那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