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还没回答两个人就被挂断电话的胖子喊了一声，“哎，公共场合呢！”
吴邪虚虚勾着的手没收反而扣紧了，和张起灵并肩往前走，“知道公共场合还大声嚷嚷，有没有素质了？”
胖子不服地“嘿”了一声，“小同志不要太嚣张，胖爷我就是看你脑子有病让着点儿你。”
吴邪抬头看着目的地“神经科”竟也无法理直气壮地反驳。
全面的检查一项项做下来还是用了不少时间，尤其在这种很饿却水都不能多喝的情况下，时间便显得更为漫长。
抽血是最后一项，吴邪左臂袖子挽到一半顿了顿，想换另一只手，半步之外的张起灵抬手握住了那条细瘦的手腕，指尖轻轻抚过一道道疤，还有一个藏于其中的淡淡牙印，最后慢慢帮他把袖子挽好了。
吴邪还想不起这些疤痕的来历，却能感觉到张起灵比他更在意这些曾经的伤。
四小瓶血不难取，吴邪按着针眼凑到比平时还沉默一些的张起灵面前，想着反正附近没人，脸也不用要了，低声道，“小哥，可疼了，给……吹吹呗。”
走在后面的胖子看着真的低头去吹的张起灵已经麻木了，目不斜视地匆匆越过他们下楼开车。
曾经有两个单身兄弟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人世间最窒息的事莫过于此。
胖子在车里等了十分钟两个人才上来，吴邪嘴唇润红，气色好得一点都不像没吃饭还抽了血的病人。
“唉，”胖子忍了又忍还是叹了口气，转移话题不再自找伤害，“我跟花儿爷说了回杭州的事，他给订了下周的机票。头等舱，有钱就是好……”
“他俩去不去？”吴邪坐稳接过张起灵递的水喝了两口。
“他俩这边有事去不了，让我直播给他们看。” 胖子似乎有一点兴奋，“解大当家将会根据直播内容的精彩程度刷价值不等的礼物。哎，有钱能使我推磨。”说着甚至忍不住搓了搓手。
一周后，吴邪张起灵胖子三个人在空中离开北平南下，解雨臣和黑瞎子去医院取吴邪的体检报告，顺便给黑瞎子的眼睛复查。
这种服务水平高且收费贵的私立医院人到底不多，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黑瞎子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解雨臣肩上，回避监控的范围一下下拨弄着解雨臣的耳垂，百无聊赖。
解雨臣敏感地一躲，“手不想要了直说，楼上就是骨科。”却也没阻止他再次搭上来的手。
“人大夫不是说了么，其实对寿命影响不大，说不定我能比你活得还长……”黑瞎子没再手欠，只是手臂一收将人又拉近了点，半揽在怀里低头和他对视，“笑一个。”
解雨臣看着透光性极差的墨镜镜片，试图看到它后面藏着的那双眼睛，几秒后转过头看向电梯门，“到了。”
吴邪的情况出乎意料地好，医生不会多问有关麒麟竭的问题但言语之间总透露着对这种医学奇迹的惊叹。
吴邪的大部分身体指标都已经恢复常人水平，似乎还有加强的趋势，他能在比别人短很多的时间内通过复健达到现在的自由活动状态，除了他自己的毅力之外还有不少是药的作用。
医生最后强调的点让解雨臣比较在意，“他似乎已经达到了恢复全部记忆的身体条件，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恢复记忆只是时间问题。”
总归是个好消息，两个人往停车场的方向走，解雨臣突然问黑瞎子，“你说吴邪当初为什么会藏一条蛇？”
“谁知道呢……因为爱情？”黑瞎子笑了，突然问解雨臣，“你有什么想做不能做的事情？”
黑瞎子声音轻了些，放慢了语速，像是一种蛊惑。解雨臣视线在黑瞎子衣服下面每一处有伤疤的位置上划过，最后落在墨镜上，有些恍惚，嘴唇微动。
欲壑难填，人总是贪心的，他也不能幸免。每一点愿望的达成都会造成更大的不满足，而两个人越近的距离则会让他越难控制自己。
他从一开始的希望黑瞎子每次出去活着回来，到后来受不了见到黑瞎子受一点伤。
“我想……”解雨臣顿了一下，回了神，“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我们两个待在家，什么都不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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